畜生是不会吹笛子的。
能用笛子控制这些畜生吃人的,也绝非良人。
天旋地转间,薛龄一头栽到了地上,五官七窍渗出血来,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只看到了一双脚。
“呵,还来了个胆大的……”声音轻飘飘的,忽远忽近,像是
“呼!”薛龄猛然惊醒,刚一动,额头碰上了硬物,一个后仰又撞到了后脑勺,额前脑后同时受创,好一阵头晕目眩。
伸手一摸,四面严实,极为闷热狭窄,他像是被塞进了棺材了。
“狗东西,躲在虫子背后害人的杂碎,还敢塞棺材里活埋!”
“咳咳……棺材……哈哈哈,这儿哪有棺材,你想得美!”
身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狂笑,声音嘶哑粗噶,像是沙砾刮过粗瓦,刺耳难听。
这老头子狂笑着,忽然又低声哭起来,“到了这儿,就算是死了,还得被喂妖兽,哪会有什么棺材……他们可没有那么好的善心。”
老头子神志不大清醒,哭一阵笑一阵,像是丢了魂一样。
声音是从脚底传来的,薛龄两脚一蹬,试探着找到了一个小口,脚先头后的爬了出来,总算是见到了一点光亮。
他身上的衣裳都被扒了,只剩福叔给他裹伤口的细麻布了。
这王八羔子!拿了他的长锏,弄晕了他,还扒他衣裳!
找出来,非剥了这王八羔子的皮。
墙上密密麻麻的洞口,像是蜂巢一样,伸手一摸,冰冰凉凉的石头,大小刚好够一个人钻进去缩手缩脚的躺下,洞口边上都盘包浆了。
这些洞里是空的。
薛龄找了好一阵,才在对面最角落里的底层洞口,找到跟他说话的老头子。
“老人家,这儿是哪儿?”
“这儿?嘿嘿……这儿是活死人墓啊!哈哈哈哈……”
老头子头朝外,脚朝里,双眼浑浊,眼圈通红,枯瘦苍老的脸颊干瘪的只剩下一层皮,仅剩的三两颗牙齿,撬起嘴皮歪歪扭扭的支了出来。
他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低,薛龄屈膝侧耳想要听清,老头子忽然仰头想要咬薛龄的腿肉!
薛龄骇了一跳,下意识闪身而退,肩膀生生撞到了山壁上,垂落的长发被老头咬住扯断了好大一撮。
“你个老头子?还想吃人肉啊你!”
“莫打我!莫打我!我好饿啊,快饿死了……我要吃肉……我闻到了你的血,好香啊!”老头子从极度恐惧到食欲上头,再到贪婪疯狂,情绪转变飞快。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佝偻着腰,钻出这‘活死人墓’,外面天光极亮,出口就在前面儿了!
没走两步,薛龄脚下差点踩空!
脚下阴风阵阵,一层层螺旋下去,路边连个扶手也没有,深不见底,像是一个巨大怪物长着大口,等着吞噬一切。
隐隐约约有几个昏黄的火把,还有叮叮当当开凿的声音传上来。
是个巨大的矿洞。
电光火石间,薛龄反应过来了。
这儿是哀神山。
好巧不巧,他刚发现了哀神山的秘密,阴差阳错就被蜈蚣妖兽带回了老巢。
昏迷前那尖锐诡异的笛哨声!
鬼影人……铁矿……蜈蚣妖兽……
薛龄一点点退到安全的地方,心跳如雷,他恐怕是搅和进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里了。
手无寸铁,身无长物,怎么才能逃出去?
“唰!”
斜刺里忽然有人抽了一记冷鞭!
薛龄耳朵一动,脚比脑子快,伸手一把拽住了鞭子,“谁?”
“谁?老子是你祖爷爷!”暗影里走出来了个人,手上拽着鞭子,看着比吴才德还横。
“你是新来的那个活死人,难怪不懂规矩!还不快跪下向你牛爷爷求饶!”
他肥头大耳,眼球突出,嘴撅子比鼻子还高了一截儿,大大的将军肚,五官挤到了一处,像是生面包子没包好,又蛮力挤到了一堆,丑的一塌糊涂。
“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反抗!不松手?那你就去死吧!”来人抬脚就要踹,分明是想把薛龄踢下矿坑,直接摔死!
祖师爷说的对,相由心生,这丑东西从里到外坏透了!
“祖爷爷叫你去死!”薛龄侧滑,闪身躲开,手腕拽着鞭子一抖,丑东西哧溜一下就滑出了窄道。
“啊啊啊……反了你!”丑东西哇哇乱叫。
薛龄多的一个字儿都不想听,松松手腕,鞭子往下滑了一大截。
“闭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多说一个字,我就松手了。”
“你居然还有力气……可惜没给你吃废功散!”丑东西双手死死抓住鞭子把手,死猪一样吊在空中,“你以为你能威胁我?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我不见了,到那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薛龄面无表情又松了一截,“那你就先去探探路,要死也是你先死。”
“……”丑东西闭嘴了。
“废功散是什么?”
“是专门用来对付会功法的人,吃了就会境界倒退,只剩一身力气。”
“你有?拿来。”
“在我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