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妖兽咬不到薛龄,对送上嘴来的人马却不客气。
一个潜首,叼起闫平和踏雪。
闫平一身盔甲,像是晒久了的窗花一样轻易被撕得粉碎。
踏雪痛叫着连蹬几腿,生机消散也渐渐没了动静。
一人一马,蜈蚣妖兽三两口就嚼的稀烂,血浆随雨喷溅,淋了众人满头。
“雨……雨怎么是热的?闫平!闫平?”
四下寂静一片。
他们的马也察觉到了危险,止步不前。
薛龄趁机跳起一枪,敲在蜈蚣妖兽下颚,顺势往上一挑!
这畜牲头上光滑,贴地一共有三对颚口,最顶上的大颚捕食,靠下的两对小颚,用来咀嚼骨头血肉。
他就真不信这畜生能武装到喉咙!
薛龄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卷了刃的枪头破了屏障,上刺入喉!
“嗡嗡……”
蜈蚣妖兽刚吃了口新鲜,没料到一下,惨叫声都有些漏风了。
“轰隆隆……”
雨势越来越大,闪电划破黑夜!
这闪电足有碗口粗,可比薛龄用长枪敲的火星子光亮多了。
蜈蚣妖兽摇头摆尾的嘶吼,这怎么也甩不脱入口的一杆长枪。
“嘭!”
妖兽口中掉下一条马腿,直直砸在众人面前,溅起水花一片!
蹄尖雪白,被浓稠的马血染了发红,腿上毛发漆黑油亮。
“妖……妖兽!”
“好大的蜈蚣!”
“闫平!!”
这些守卫军被忽然出现在眼前的蜈蚣妖兽,吓得魂飞魄散。
长枪脱手,薛龄手无寸铁,只能退守。
吴才德都无语了,“还看着干什么?跑啊!”
守卫军们终于回神,策马整队,退出了数十丈。
“逃犯也好,妖兽也罢,通通……通通拿下!”百夫长哆嗦着,挥手下令。
“百夫长,逃犯咱们人多能拿下,妖兽……足足近百尺,咱们几个拿不下啊!”
“我看也是拿不下的,只是,逃犯就在眼前,难道要眼睁睁的放走他们吗?那咱们也一样是重罪啊!”
“这个……要不我们劝他们过来?”
守卫军隔着妖兽,朝着薛龄他们喊话。
“……噢哎!跟着我们回城,还能死的有个人样,被妖兽吃了,可就死无全尸!”
“听到了没?我们说的是人话,可比妖兽讲理!”
“可惜了好马,明明不用送死的,白白丢了性命。”薛龄低叹一声,“走吧。”
“走?”吴才德还没反应过来,手上抱着沉甸甸的石头,像个呆鹅一样。
薛龄左手隐隐作痛。
看样子老医师开的麻沸散,快失效了。
“人家都冲过来救人当英雄了,你不给个机会啊?”薛龄拍拍还在认真投石的徐伏虎,安逸的坐上了他的专属宝座。
“戏文里不都说英雄救美吗?我们也不美啊……”
“走了!”
“那这妖兽怎么办?咱们好不容易打伤了它,就这么白白把它放走了。”
薛龄下了死力气,长枪入喉,蜈蚣妖兽吞咽了一半的马尸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它已经自顾无暇了。
“吴才德,贪多嚼不烂,别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我没了武器,你我二人拿不下它,立功领赏,你总不能躺着领吧?”
“……是,大人说的太对了。”
吴才德胳膊抡圆了,把手上的石头砸了出去。
“那老子我就当一回美人。”说罢,吴才德拧着粗壮的腰身,妖娆的回话,“哎,大爷,奴家来了……”
其他犯人有样学样,跟着扭了起来,活像是一群四脚蛇成了精,刚学会后脚站立,三更半夜的,看着比这大蜈蚣妖兽还要吓人。
“……”
比起肩膀,薛龄只觉得头疼。
这些‘妖魔鬼怪’虽然能听进他的话,但也听的一知半解。
“行了,三更半夜别吓人了,趁着这大蜈蚣没空,快走!”
“咳咳……走,这就走!”
从白天跑到晚上,从晚上跑到半夜,他们这一趟一趟的,是越来越熟练了,何况前面还有灯火照路,更是手拿把掐。
吴才德拱手遥喊一声:“多谢军爷救命!小的们这就来了!”
百夫长他们还在商量这妖兽嘴上的长枪是哪来的,听的满头雾水,“小的?这些逃犯是谁的手下?”
“越狱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个牵头的,刚好,头目、鼠部一起拿下,带回去慢慢审问便是了。”
“是!”
他们贴着官道,靠着山壁,一个接一个的往守卫军跟前靠。
徐伏虎背着薛龄走在最后。
蜈蚣妖兽身上满是坑洞,大大小小的,都是徐伏虎砸出来的。
薛龄暗自啧舌,他金刚拳法大圆满,也未必能凭借蛮力,用石块将妖兽砸成这般模样。
“好家伙!徐伏虎,你力气可以啊!”
“我是打铁的,力气小做不完活,活做不完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吃饭。”
徐伏虎难得说这么长一串话。
薛龄都有些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