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没办法,只有找薛龄了。
想起薛龄,辛夷脸上又浮现了一丝粉红,强自镇定心神:“钱老四,你去我营帐里看看,里面诊治完了没?”
“是!”钱老四顾不得自己的秃头,一骨碌爬起来,连忙去看。
眼角瞥见辛参领脸上有些扭捏的表情,钱老四又回头多问了一句,“参领莫不是着了风寒,看着脸色怎么不大对?红的厉害?”
“……”
脸上更烫了,辛夷暗叹一口气,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手下尽是木头人。
“无事,你快去探!”
“哎,我这就去!”钱老四听话的很,参领说无事那就是无事。
薛龄痛的魂都快飞了,不停的打冷战,浑身忍不住的发抖、抽搐,意识反而清醒不少。
他冷汗热汗一层一层的冒,福叔都来不及擦拭。
“按住他!错一点,这刀就捅脏器里上了!”老医师已经清理到薛龄的后背。
“幸好,有这羽毛甲替你扛了一下,不然,你肠肠肚肚、五脏六腑都让兔妖掏干净了!”程将军没话找话说。
老医师处理完棘手的部分,也松了口气,“不是一下,是两下,前胸、后背,伤口都是一样的。”
薛龄脊背终于松缓了点,“还有多少?”
老医师挺直腰背,弯腰久了,他也有些吃力,头晕眼花的。
“这羽毛甲是极细的丝网编织而成,托它的福你能活命,但是,也因为它,你要多受些罪了,不少都和你伤口融进了你的伤口了。”
“能抽出来,你就轻松点,抽不出来的,就只能割肉了,还有小半,你再忍忍。”
稍稍活动下,老医师抬手又削了块皮肉。
“嘶!”
程将军用力按住,赶忙找话,“你是如何发现那军医师是奸细的?”
薛龄闭眼咬牙忍耐,“其一,他是你的副将带过来的,两个兵卒架过来的,他脚不沾地,不该出那么多汗。”
“其二,他面上神情不对,不管你们说什么,他都是惶恐不安的一个表情,医师眼里人人都只有一条命,惶恐什么,请他来,急着救人才对,他却先称呼的官职。”
“其三,他听你说起奸细,更紧张了,听我说起哀神山,动了杀心,说的话前后矛盾,看似老实,把他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唔……”
老医师又削下了块巴掌大的皮肉,没有麻药,一刀一刀,像是千刀万剐。
不,比千刀万剐更甚。
老医师的刀蘸了烈酒,破开伤口清创,又用烧红的刀子烫住伤口,再撒药粉。
伤口深浅不一,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薛龄闷哼一声,憋着一口气继续说下去。
“十个奸细,总不可能挤在一堆,打探不出什么消息,他们的职位、身份恐怕都不一样。
“他应当是听到了风声,打算逃跑,却被副将带了过来,还以为暴露了,要审问他,所以紧张。”
“听说是要他治伤救人,这才松懈,转眼见我是‘六品校尉’又打算下手治死我,事情败露,更是要杀人灭口。”
程将军听的目瞪口呆,“你重伤成这样,神志不清,还能想出这么多东西?你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薛龄痛的心烦意乱,语气更冲,“程将军有空想我的脑子,不如好好想想,这位军医师被发现前都做了什么?到底治死了多少人?城西大营里的武官将士,还好吗?”
程将军激灵灵打了个战,“你说的对,得查查,好好查查!这群贼子,真是胆大包天!气煞我也!”
他劈掌而下,担着薛龄的老旧椅子应声而裂!
“咔嚓!”
架在半空的薛龄一闪,差点跌到地上。
要不是边上的副将屈膝撑住了,薛龄刚清洗的伤口滚了泥巴,他免不了再吃一顿苦头。
“做什么?”福叔和老医师骇了一跳,齐齐怒目而视!
钱老四过来,刚好撞见这场面,探头看了会儿,赶忙回去复命。
“参领大人,营帐里就六个人,四个都气的头顶冒烟,地上半跪的那个没表情,看着像是也不高兴,地上躺着的那个一脸血,看着,没在治伤了。”!
“出了什么事?”辛夷想到了最坏处,该不会是又有奸细来了?还是薛龄出了什么事?
“属下在外打探,并没进去,这就去探!”钱老四立刻扭头去探。
“罢了,我亲自去看。”
“是。”
辛夷抬脚就匆匆往大营帐走。
而这边营帐里,薛龄收回腿脚,站起身来,痛的五官狰狞,恨不得也给这个憨货将军邦邦两拳!
程将军尴尬的支着手:“额……那什么……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生气,忘了这不是床榻,怪我怪我……”
他学着副将屈膝的样子,也蹲下了身,示意薛龄拿自己当人肉担架。
“来,你趴下,快治伤,还有腰上那段没治好呢……”
他拍拍壮实的大腿,诚意满满。
薛龄、福叔、老医师三人异口同声:“不必了!”
“出了什么事儿?薛龄怎么了?”辛夷匆匆赶来,掀帘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