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绷住了两根手指:“第二道,刚还放了第二道呢!”
薛龄和钱老四都眼含希冀。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事出突然,我只看到了第一道……”
“就算经过地陷水淹,他们还活着,过了这么久,只怕也……”封二的话没说完。
但是在场的人都懂了,他没说完的话。
“不可能,参领是整个南秀府里实力最强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就这么没了……”
“轰!”
本就岌岌可危的城门也塌陷了!
所有人紧紧抓住倒下的大树,漂浮在动荡的水面上。
上游冲下的死尸,堆积在身边,刚还鲜活,并肩作战的兄弟,现在已经生机全无。
“唉……人命脆弱··,生老病死以外,天灾人祸,都是寻常。”
“他们只是运气不好。”封二年纪大些,看出薛龄状态不对,委婉的劝解他,
“二百二十七个人,一个都不能少,所有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打捞起边水面上的所有尸体,理好衣冠。
薛龄深吸一口气,尽管耳边嘈杂,他始终没有放弃,那么强悍的女人,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死了。
“命和运紧紧相依,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易放弃。”
“找到了!那儿!那儿的水流慢!”
洪水覆盖了整个青阳城,漩涡不少,但这不是宽广的水域,有房屋阻挡,总会有被隔开的区域。
即使有漩涡,那儿的水流也会平静许多。
既然一座城地下都空了,那地下必然有空间,趁着水还没灌满,就会有空间,那就有机会。
东南角就有这样一个地方。
北城门崩塌的厉害,这临时撑起的独木桥上站满了人,树冠太重,树上的人差点掉进水里。
要不是从北面放了堰塞湖的水,地下水不会忽然暴涨,他要去救人!
“你们上山!”
等事情了解了,风波过去了,
薛龄检查武器,还好,虽然砍的兔妖多了,环首弯刀有点卷刃,但还能用。
独木桥上,钱老四他们掌控场面,城门上的人顺着一个个安全退到了山上。
庞东鸿和刘胖头挤到了薛龄身边,不愿走了。
“镇妖司的人在地下,我要去救人,比抗洪还艰险,你们……”
地下情况如何,有什么危险,一概不知,话说到一半,薛龄犹豫了,地上已经倒下太多人了。
薛龄话没说完,庞东鸿和刘胖头立刻表示。
“我们愿意追随大人!”
富贵险中求,他们不比别人武力强劲,只会粗笨简单的拳脚,一个眼睛看的清,一个记性好,两个加起来什么用都没有,想要往上爬,只有比别人更豁的出去。
当然是在有空子就往上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救镇妖司的人!我要去!”庞东鸿帮着薛龄往托尸体。
“好,你眼神好,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找人。”
“刘胖头,你在这儿看着,帮忙记记着点人,别漏了一个,一块儿出来的兄弟,都要带回去。”
刘胖头急了,“薛大人,我也去,地下情况复杂,我能记路线,进去救了人,咱还要出来啊!”
“这儿有他们,不差我一个,我跟着大人,才能有用!”
钱老四听见了这边儿的动静,送最后一个人上岸,赶了过来。
“薛主事,我们镇妖司也去,这儿有封二在,他最是心细,必定会照顾好这些他们,你们尽管放心。”
河工常吴跟着封二,前前后后的忙活。
砍树平地,安置已经身故的武仆的,整衫覆面,整理最后一份哀荣。
“也好。”
和封二打过招呼,薛龄他们借着天光,踩着露在水面上屋脊往东南方向赶。
路过大小漩涡,接应被困在屋脊上的百姓。
“小的多谢大人救命之恩,都怪我老叔母,贪恋家里那点儿粮食,这才被困在了这儿……”半大小子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连连道歉。
老妇人佝偻着身子,紧紧抱着怀里的半袋粮食:“……没有口粮,怎么过活啊……”
“老头子、儿子、儿媳都让妖兽吃了,现在家里房子、细软都没了,就连养的老狗都被洪水冲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老妇人伤心的嚎啕大哭,小侄儿跟着红了眼眶。
任何语言在痛苦的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好在,咱们都还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先带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去。”
老妇人面愁苦,抱着半袋粮食,已经绝望了。
字字泣血,锥入心底,薛龄看了二人面向。
“你一生勤勉,却难有永财,你侄儿良善孝顺,幼年孤苦,如今两人相依为命,晚年富庶,儿孙满堂,你还得劳心照看调皮孙儿,有的辛苦。”
老妇人眉眼松动,空洞浑浊的眼神忽然清明不少,定定的看着薛龄:“当真?”
没等薛龄回话,老妇人又低头自顾自的说:“你们是官爷,官爷不能骗人,我……我信你。”
老妇人和小侄儿一块儿,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