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黎簇等人都下意识连着后退好几步。
没别的,重楼那表情属实恐怖,没比鬼好看到哪里去。
黎簇的胆子还算肥的,上前斗胆问道:“这位是?”
范闲见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敢打啥,顿时心生敬意,隆重介绍到:“这位是重楼,我姑、张灵玉的——”
他原本是想说对象来着,但是一瞅重楼现在这个小体格子,和黎簇也没差多少。
这说出来会不会显得他姑特变态?
“这是张灵玉的童养夫。”范闲晃着手,打算破罐破摔了。
反正张灵玉的名声关他范闲什么事?童养夫这种操作意外的和她很配呢!
对上几人震惊的目光,他一摊手:“就是你们想得那样,就是梁湾医生和黎簇那样。”
一句话说得其他人都紧张不起来了。
黎簇眉头皱得死死的:“可是灵玉姐和吴邪不是一对吗?”
“吴邪?”
发出疑问的是少年状态的重楼。
他暗红瞳孔骤然收缩,偏头看向范闲,满眼疑惑:“一对?”
范闲:……
他错了,姑姑你快回来,他一人承受不来!
总而言之,腥风血雨都是范闲自己没说清楚惹出来的。
九婴这边还算一派和谐。
灵隐寺作为百年古刹,虽然让鬼面感到不太舒服,但行走在其中不分种族都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济颠带着他们到了寺庙后院。
之前秦相大张旗鼓想要拆除灵隐寺大碑楼给自己辟邪,整得全寺上下人心惶惶。
现在济颠回来了,住持带着广亮必清一齐迎了上来:“阿弥陀佛,济颠,大碑楼一事商谈得如何了?”
广亮胖乎乎的,看上去十分和善但说话却带着烟火气:“是啊,你说服秦相了没?”
“说服了。”济颠不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面色正经地点头,“世界上不会再有秦相了。”
“哇,可是我看你的脸色很差诶。”必清拍拍广亮,“监寺师叔你看道济师叔,都不笑了。”
“是啊道济你说什么——”广亮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说世界上没有秦相是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把人家……”
他一手横在脖子前做了个斩首的手势:“这可是犯法了,犯戒了!”
“这……”住持也不知说什么是好,“道济,你还是说清楚一点吧。”
济颠叹了口气:“简单来说呢,就是这两位出手,惩治了坏人,还给受害人一个交代。”
“那是一件大好事啊。”广亮看向脸色不佳的鬼面和笑容和煦的九婴。
住持带头,三位僧人一道向两人施礼:“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实在大善。”
“是吗?”九婴抿唇微笑,“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诸位师父。”
住持:“请讲,我们若能解答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敢问住持,好人修成正果需得历尽磨难受尽挫折,为何恶人只需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九婴的表情非常诚恳,态度谦和到位。
这一个问题也勾起了鬼面的兴趣,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四位僧人,等着他们的答案。
“这……”几位僧人对视一眼,广亮率先开口解释道,“其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话也是个比方,你可以理解,一个从来只吃肉的人让他忽然改吃素了,和一个从来吃素的人,两个人心性肯定是不一样的。”
“所以你们是用一句比方在劝慰恶人?”鬼面显然不满意他这个答案,“骗人?”
九婴无缝接上:“出家人不打诳语?”
两人的表情似乎是往僧人脸上哗哗几个大耳刮子打下去,三位僧人脸都红了。
济颠没有被他们绕进去,坦言道:“这话或许有许多人误解,但就像佛家所说的‘色相’一般,需要仔细了解才得其中真谛。”
“好吧。”九婴暂时放过刁难大和尚,转而问道,“济颠师父,人人都说你是圣僧,难道你就没有做错过事情,或者说判断错事情吗?”
比如说秀英的事情,这是处置难以平复心情。
再比如说小时候叫人讨厌不起来的反面角色胭脂。
事实上九婴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胭脂和济颠的那段过往。
你说你一个降龙罗汉什么时候归位不好偏偏选在大婚当天,出家的时候连个遗书都不留屁颠屁颠就跑没了独留新娘守空房,一大摊烂摊子全撂下了,这是个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实不相瞒,九婴想砍济颠很久了。
她问得意有所指,济颠恍惚了一瞬间,在住持广亮必清的强势围观满脸吃瓜的表情下,表现得正气凛然:“和尚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平生扪心自问无愧于天地。”
“很好。”九婴点点头,“希望你未来见到一位红衣女子的时候也能这样。”
“闲话就不多说了。”察觉到身侧鬼面逐渐不耐烦的神色,九婴迅速切入正题,“我在找一只大鹏鸟,你知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找到大鹏鸟还愁找不到乾坤洞主?
把这俩反派一锅端了就能领工资了,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