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对上了视线,红色的10号顶在这颗脑袋上方,对方正是最后那名死活要参赛的向导。
这么刁钻的爬墙路线,居然有两名选手的想法同时不谋而合,不过楼星赫可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可敬的对手之类的惺惺相惜,而是飞快发起攻击,将手里的碎玻璃直接射了出去,接着也不管这击有没有打中,抬起头就以更快的速度向上面爬。
10号向导甚至都没看清这名军校生向他投来了什么,但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他连忙缩回头,却还是被锋利的碎片割伤了脸颊,几根断裂的碎发随之飞散出去,血液瞬间从伤口漫了出来。
向导站在房间里,抬手摸了摸渗血的伤口,模拟痛觉准确而真实地作用在他的神经处,血珠滴落在手腕间,引得向导愤懑地啧了一声,体能比不过哨兵也就算了,结果就连普通人都能压他一头,但很快,他又强迫自己冷静,忍耐住不甘,镇定地思索判断目前局势。
另一头,楼星赫在高塔外墙上做了一个高难度的翻转倒立姿势,以手掌为支点,借力一脚踹开了窗玻璃,随后轻盈地撑跳,落入上一层的房间内。
他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获得了训练馆内观众的一致喝彩,相较于力量速度型的哨兵,这种身姿矫健灵活的军校生也十分受到欢迎。更何况楼星赫是个绝对的六边形,从他跳跃间手臂大腿上鼓胀绷紧的肌肉弧线看,这人的爆发力也不容小觑。
第二层的房间空旷得只剩白墙,一眼望到头的四方形,没有任何可利用的资源,只剩下一面突兀的神色房门嵌在墙上。
楼星赫警惕地将手搭在后腰别枪的部位,缓缓推开门,屏息等待一秒,观察地面的阴影和外面的动静,确认没有异常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查探门外情况。
他不会知道,现实里看着这一幕的观众全部为他揪起了心脏,甚至还有共情力强的喊他快跑,因为就在他将脑袋伸出来的那一刻,一道迅猛刀风直劈他的后脑,又硬生生地在即将抵达他头皮前一寸骤然止住。
“是你?”遂徊皱眉收回了玄刀,从阴影里走出来。
楼星赫半边头皮都麻了,皮肤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刀刃冰冷的温度。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敞开房门,缓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后背的冷汗。但他不愿示弱,抿唇喘息着调整心态:“遂,徊……谢谢手下留情。”
“嗯。”遂徊淡淡地承认他确实放了点水,不然就凭楼星赫方才的反应力,绝对就是第二个出局的倒霉蛋。
“已经有人结盟了。”说着,遂徊转过身,向楼梯的方向走去,“我觉得我们两人也可以暂时结盟,先对付其他人。”
楼星赫跟着遂徊向前走了几步,但右手还始终按在后腰上,见到黑发哨兵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背对着他,某一瞬间,他不可避免地起了恩将仇报的心思,“我和你结盟?……就算我们战胜了其他人,到最后我也肯定打不过你。”
“你不是有枪么?”遂徊回过头,朝他笑了笑,“有枪还打不过我一个拿刀的?”
“……”
楼星赫也倏然一笑,将右手从后腰上放下来,大大方方地靠近遂徊和他并肩,“行,你说得对,那就结盟。”
……
所以,野猴子并不是什么只会横冲直撞,不懂心机计谋和保存实力的蠢人,相反,他很有想法,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拉拢的对象。
和楼星赫结盟确实是他最好的选择,应帙心想,没有之一。
他这边正聚精会神地观战,判断形势,忽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不对,周如翊分明坐在他的右手边,那左手边为什么也有一道陌生的呼吸声……?
应帙疑惑地转过头,和一双金色的杏仁眼对上了视线。
“……阿普顿?”应帙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而名为阿普顿的黑暗哨兵禁不住竖起了老虎耳朵,不好意思地打招呼道:“你好,是小舟带我过来,让我坐在这里的……”
“小舟?”
“就是耿际舟。他说他是学生会副主席,可以到内场来看比赛,他说的是真的吧?”阿普顿尾巴缠紧了大腿,刃齿虎精神体贴着主人站立,也是一副怂样,非常丢山林之王的面子,非常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名叱咤风云的黑暗哨兵。
应帙对阿普顿的问题不置可否,只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的表情,忽然,已经在阿普顿心中被标上不好相处标签的应帙又朝这位黑暗哨兵善意地笑了笑,问:“你和耿副主席是怎么认识的?阿普顿,你是S级黑暗哨兵,耿际舟这名S级向导对你可以说是一点用也没有,反而还会在这场月考中降低你的得分,你怎么会那么早就决定加入他的队伍?”
刃齿虎微微放松了一些,好奇地探出大脑袋嗅闻应帙身上的气味,阿普顿也重新立起虎耳朵,回答道:“我和小舟是在医院认识的,我们是病友。”
耿际舟因为小时候受过一场袭击,导致精神域不稳定,不过因为他本人是向导,再加上他的父亲易承澜前首席向导这些年的悉心治疗,所以耿际舟的情况比要遂徊好上很多,十五岁以后就再没发过病,只是不能断药。
至于黑暗哨兵,几乎每一位都有精神域相关的疾病,并且病情程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