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席的心思全然不在工作上,随手把资料放进文件包里,“做好事不留名,你说这位热心市民图什么?”
“我怎么知道。”应帙快步走在最前面,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20班的门口,一名金发哨兵单手插兜早早守在那里,抬头见到应帙的瞬间扬起满面笑容,遥遥便冲着他挥起了手。
哨兵的父亲和应帙父亲是同事,两人入学前便有交情。应帙走过去,接过对方递来的班级等级表,相比起其他班级简单粗暴的一叠纸,金发哨兵交来的资料里每隔十张做一个标记,方便核查,应帙点点头:“谢谢。”
“我们之间还谈什么谢?”金发哨兵温柔地说,眉眼弯弯。他的精神体是一头金毛犬,人也如大众印象中的金毛犬一样开朗阳光,“应帙,正好遇见,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了,资料教务处那边要得急。”应帙垂着眸说,“下次吧。”
他数到最后一页纸,不经意间看见了等级更新表上的署名——遂徊。
遂徊,男,哨兵,一年级20班生,综合等级:S。
听觉:S,嗅觉:S,视觉:S,触觉:S,味觉:S,身体素质:S。
说实话,这还是应帙第一次看到这么多S,多到他都快不认识S这个字母了。应帙往前翻了翻,同班还有3名综合等级为S级的哨兵,小类别等级大多由S和A穿插,甚至还有B,只有遂徊这一人,清一色的S。
……真令人感到不适。
在今年教育改革以前,首都的[塔]学生等级S率还达不到像现在这样夸张,平均每个班都有2-5名S级的哨兵或向导,之前一个年级六百名学生最多出5个S级。
一直到新校长上任,大刀阔斧地改革,资助了一批特殊的学生免费入塔就读,他们从偏远贫困地区选拔而来,无一例外皆是S级的哨兵或向导。
这就导致应帙原本还可圈可点的A等级顿时变得像烂白菜一样可笑,不过他也并不会因此就产生多余的想法,毕竟在应帙看来,这些资助生除了等级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大脑里充斥着地域歧视,仗着那点S级把他们本地学生比作一群低能儿,敏感又自负。
合上资料,应帙转身踏上阶梯准备离开,就在这一时刻,一道身影从楼道转弯尽头出现,上一秒还印在资料上的脸直接映在了应帙的眼底。
黑发,绿眸,微微佝偻着背,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是遂徊。
有一瞬间,应帙和他对上了视线,但很快便自然而然地错开,应帙拾阶向下,遂徊缓慢向上,两人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一直到走到拐角处,应帙忽然抬起了头,透过楼梯的扶栏和台阶,他再一次看到了遂徊的眼神。
阴沉、冰冷,如淬了毒的翠色獠牙,没有任何被抓到在偷窥的心虚,在视线交汇的刹那便又不动声色地移开,随后他的身影彻底在应帙视野里消失。
“诶,主席。”这时,走在应帙身侧的副主席忽然开口,他意有所指地朝上面抬了抬下巴,“听说,他后半程和队友走失了,一直到考试末尾前三名队伍对决的时候才出现。”
“谁?”应帙反应了一下,“刚刚那个黑头发的哨兵?”
“对,遂徊。”副主席笑着问,“你说,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灰姑娘有没有可能是他?”
“……”听到这句话,应帙脑子里快速闪现了遂徊方才那道凶狠的眼神,即使他的共情力在向导中算是较弱的,也能察觉到其中的复杂,像是要将他食肉寝皮。
“应该……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感觉。”应帙说,“我感觉不可能。”
“这算什么回答?”副主席不理解地皱起眉:“……他刚刚好像在偷窥你,注意到了吗?”
“没注意。”
副主席侧过眼,看着应帙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双藤紫色的眼瞳安静平视前方。他禁不住故意一笑:“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暗恋你?”
“……我看你是疯了。”
……
应帙向导徽章的补办手续迟迟没有批下来,但来一个号称是取走他徽章的哨兵。
主动来到一年级1班门口点明说要见应帙,而且张口就是我是期中野外求生考试上救了你的那个哨兵,把应帙叫到了天台。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一直在找我,想想还是主动告诉你我的身份。”哨兵支支吾吾地说着,“不好意思摘走了你的徽章,我,我喜欢你很久了,所以想留着做个纪念……”
应帙面无表情地打量面前的这个男人,倏然打断道:“徽章在哪里,可以还给我吗?”
“我,我想收藏……”哨兵央求着,一只草鸮精神体立在他的肩头,“拜托了。”
“不可以。”应帙不留情面地说,“请还给我。”
“……”
应帙不耐烦地叹口气:“究竟是不想拿出来,还是根本拿不出来?”
看着哨兵听到这句话露出一副谎言被戳穿的慌乱神色,应帙颇感无奈:“我那时候隐约听到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摘走我徽章的哨兵精神体应该是鱼类或者爬行类……”
哨兵窘迫地喊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