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女同事很识趣,见到周穗有访客过来,手里还拎着饭盒包,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周老师,那我先去吃饭了,就不等你了。”
“好的,罗老师。不好意思啊。”
罗老师微笑着跟段向屿道别,临出办公室门前,远远地冲周穗选择挤了挤眼睛,偷偷竖了一个大拇指,用很夸张的唇语说:
“好帅呀!”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周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桌面有些乱,如果能尽早通知她就好了,还可以稍微做点准备。
段向屿是个极度整洁的人,肯定见不得这么邋遢。
“门卫说今天是家长开放日,可以开放参观。”
段向屿掏出口袋里的访客单递给周穗:
“帮我把这个签了,要不然待会儿出不去了。”
“哦,对哦。”
周穗这才想起来,学校每年在五月底,六月初都会进行学生遴选,中考前会将入学的人选提前定下来,然后再进行面试。
往年她也是要跟着学校领导去开会的,只是今年她带着高三,实在无暇分心,就没参与。
周穗签完字将访客单递给段向屿,却发现他已经把两菜一汤齐齐整整地摆好了。
饭香味肆无忌惮地飘过来,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早就没有心情再批试卷了。
“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乱。”
周穗的桌子上堆满了十卷学生资料,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清理的零食。
这几天不能够按时去餐厅,有时候就用饼干或者面包之类的顶一顶。
“听话,赶紧过来吃,我收拾。”
段向屿扯着她的手臂将人拉起来,摁到旁边的空位子上,自己则顺手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
段向屿是收纳高手,之前很迷军旅,甚至特意研究过收纳。
当年的周穗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一直有保姆照料生活起居,后来家道中落,最基础的归纳整理都不会,舅舅家里又没有给她足够空间放个人物品,她经常都会把自己埋没在旧衣和杂物堆里。
那时候也是段向屿一点教着她分类和收纳的,只是小时候养成的恶习难改,她心里很讨厌杂乱无章,但每次都对杂乱无章的东西感觉无从下手。
周穗吃着菜,喝着汤,段向屿随手就把他的桌面清理出来了,还顺手用湿巾擦干净。
做完这一切,有些无聊。随手抽出一张试卷坐在一边看。
英语当年是段向屿的弱项,所以刚刚去德国留学的时候,语言观真的是费了好大劲。
现在看英语卷子没有之前这么难了,但也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好将卷子叠好,饶有兴趣地看着周穗吃饭。
“段向屿,你的德语很好是吧?”周穗忽然问。
“一般,说情话骗骗小姑娘是够了。”段向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想听吗?”
“说呗,反正我也听不懂,你骗不走。”周穗毫不介意给他这个秀自己的机会。
段向屿清清嗓子,认真地说:
“Irwennichdichsehe,verliebeichieut.”
段向屿的声音很好听,说德语的时候不缓不慢,夹着一种别样的风情,慵懒中带着点性感。
即便听不懂,也能从他狡黠的眼神中判断出来,这是一句能将人撩得耳红心热的话。
“什么意思呀?”周穗还是问了。
段向屿笑笑,颇为认真地看着她说:
“每次见你,我又会重新爱上你一次。”
果然,不出所料,尽管经常会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可每次听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耳朵很热。
“挺好的,再来一句。”周穗强装镇定,边吃边看着他。
段向屿想了想,看着她,轻声说:
“Ichliebedich,welldobist,wiedubist!”
周穗这下听出不对劲了,瞪着眼看他:
“骂人挺脏啊?连着好几个beast,骂我是畜生??”
段向屿笑笑,解释说:
“这句的意思是,我爱你原本的模样。”
周穗撇嘴,不就是欺负她听不懂么,看在这么好吃的饭菜的面上,就饶过他了。
段向屿每次做菜的量都不大,周穗吃两菜一汤刚好能饱,她要起身洗碗筷,被段向屿拦住了。
“我是来给你送饭的,不是来给你找活儿干的。放那儿,我带回去洗。”
段向屿起身将饭盒收走,规整放回饭盒包内,在她对面坐下,认真问: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周穗眨眨眼:“你生日啊?”
段向屿扔一记眼刀过来:
“你挺能耐,一句话戳我两次。”
周穗呵呵一笑:“我记得啦,你的生日是七月一日,建军节那天嘛。”
段向屿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盯着她:“再猜。”
周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胡乱猜道:“是我们相识多少年的纪念日吧?”
“差不多,“
段向屿提醒她:“重逢三个月。”
周穗有什么好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