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深深的望着叶定边,想要看透其想法一般。
“您真不看重我叶家的名声?”
“非是不看重,主要是爷爷觉得一些事情,清者自清,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清者自清?呵呵,爷爷,您如今七十又几,您真的信这句话?”
叶玄一句话,直接把叶定边干的原地呆滞了一下。
是呀!
若真的能够清者自清,这天地间又岂会有那般多的蒙冤之人?
这时,叶玄再次开腔。
“爷爷,其实孙儿与叶家声誉上蒙受一些损失倒是没什么。问题是这件事,最终会连累到凝雪和圣上。”
叶定边脸色当即大变。
他凝视着叶玄,等待他开腔。
“爷爷,您想,孙儿与凝雪情投意合,被陛下赐婚,后面定然要成婚的。可偏偏这个时候传出了我是见利忘义小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岂不是在说凝雪遇人不淑,嫁得非是良人?”
“同样,陛下又对孙儿这般器重,对叶家无比信任,岂不是也是在说陛下用人不察,轻信奸佞小人?”
“我……我竟是忘记这一茬了……”
叶定边脊背之上已经被一层细密的汗珠所浸湿。
他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后怕,喃喃自语。
“爷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孙儿?”
叶定边随即猛然抬头看向叶玄。
“你……你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就是直觉!其实以爷爷的判断力的,当是能判断出我与宝宝他们走的远近到底有无利害的,即便是最后我们真的会被陛下猜忌,可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完全不必如此。”
“而且孙儿也相信,爷爷定然也非是一个只顾忌家族利益,而对自己老朋友家族丝毫不顾的人。可是在是否给与常家、侯家等几个家族走的亲疏的事情上,爷爷却显得极为拎不清。亦或者说,是有些犹豫不定,举棋不定,这与平日爷爷的冷静,很是不符。”
深深凝望着自己爷爷,叶玄将心中许久的疑惑说了出来。
不久前,爷爷曾经劝他不要与常家,侯家等几大家族走的过近。
给的理由,自然是怕陛下猜疑。
可这事情怎么都觉得有些牵强。
陛下并非是一个多疑之人,更重要的一点是。
多年的重文轻武之后,即便是镇国公和镇北王对于军队的控制力也是大大的下降。
自己爷爷虽执掌兵部,实则权力也被兵部侍郎分去了不少。
这种情形之下,拥兵自重,危及皇权的可能性更是几乎没有。
可偏偏爷爷却一次次的再强调这一点。
这就不由的让他怀疑其初衷了。
爷爷乃是故意想要让自己与常宝宝等人疏远,甚至说,不与他们联系。
可问题是,当年爷爷与常爷爷他们都是一批当兵,一起在北境杀敌,同富贵共患难的人。
当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才是。
可这十几年里,自己这个二世祖虽是与常宝宝等人来往频繁,但是作为长辈,爷爷却鲜有与其他各家长辈来往的时候。
非是官场上避不开的一些事情,基本就没有来往。
叶定边坐在桌前,眼睛整整出神,好似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良久,他叹息一声,摇头。
面露几分苦涩。
“哎……爷爷本以为这件事情遮掩的够深了,以为你察觉不到,却没想到你小子察觉不到,却没想到你的观察力竟然细微到这般程度。”
“不错!爷爷是故意想让你疏远常家、侯家他们的,目的自然不仅仅是怕陛下事后的猜忌。”
“那是为什么?”
“因为爷爷不想连累他们,让他们最后也卷入其中。玄儿,别看我叶家现在如日中天,可说不定哪一天便从顶峰坠落,摔一个尸骨无存,整个叶家都会跟着埋葬!”
“呵呵,爷爷,您不要吓我。您莫不是做了什么谋反的事情不成?”
叶玄神色瞬间僵住,表情凝固。
心道。
我知道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可你别给我搞出来一个谋反的罪名出来呀。
我现在快要成永盛帝的女婿了,以后就是皇亲国戚了。
你要是谋反,那我怎么办?
“哼!说什么呢!爷爷岂是那种背逆陛下之人。”
“那到底是?”
“多年前,爷爷曾经帮过一人……”
随后,叶定边开始讲述起来。
大约十八年前。
永盛帝继位三年之时。
叶定边尚在北境与党项、突厥周旋。
一封从长安城来的书信被扈从递到了在中军大帐内研究军事布防图的他手里。
信是一封求援信。
求援的人乃是如今永盛帝的姐姐,长乐长公主。
那时候长乐长公主的夫婿,定国公刚刚因为与他国勾结谋反,被问斩。
长乐长公主因为是陛下的姐姐,得以幸免。
同样幸免的还有,定国公府的女眷。
至于男丁则无一例外,依照大靖律法被全部问斩,无论老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