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都调出,相当于把长安拱手相送姜漠,可要是他这回亲征,率领的大部份都是“乌合之众”,一但军中哗变,他自己怕都立时性命不保,死于逆军刀下。
必须要有足够的,忠实于他的武装力量,威慑各部的亲卫!
冉朱孤心中焦急,他现在已经意识到姜高帆的诡计核心了,相助者绝非姜漠,目的就是要助东豫趁机夺占汉中,可姜高帆并没有提出调动汉中的驻军,是姜泰固执己见,他在这
个时候揭露姜高帆的居心,别说姜泰,恐怕就连姜白基、文氏部,还有那些处于中立的部首都不会听信。
当然,如果他坦诚姜漠和姜高帆早有勾结,甚至于北赵这回发兵攻汉都是两人的计划,镇原王就彻底没了活路,冉氏部也必须沦为他人刀俎之下的鱼肉,别说保下汉中,恐怕羌汉立即便糟灭顶之灾。
失了汉中,羌汉还不至于亡国,且姜高帆这个祸害今后也休想再把控羌汉的军政。
汉中就是东豫针对羌汉索要的好处。
这日傍晚,宝光殿中,晚膳才毕,神元殿君已经振作了精神,仍与梁会在凉亭里中对弈,司空月狐自去了廊桥上,独坐着品茗,瀛姝在廊庑底下,逗弄着闻机,身边围着红桃、白李,于是瀛姝一边逗着闻机,一边说起建康的风物俗情,红桃、白李对于将要去到的“新世界”自然充满了好奇,她们倒没有诸如故土难离的愁绪。
羌人从前逐水草而居,家园本就不是固定一处,尤其她们生而为奴,一直就是居无定所,她们所认定的“家园”从来不是某方水土,而是卫夫人,有卫夫人在,她们才能安居乐业。
长安已如囚笼,未央宫更似囹圄,她们甚至不曾奢望过安定的栖居,真的不用如履薄冰、步步谨慎,真的再不必为生死饥寒殚精竭虑,遥远的建康,大豫的都城,无比陌生,可对她们而言就是柳暗花明,是和现在
完全割裂的世外桃源。
左副使甚至说到了建康,也无需隐瞒她们是羌人,大豫的民众不会在意她们是否异族,虽然一时间不能取得自由籍,可纵然为奴为婢,左副使担保了许以安稳。
“我是不想嫁人的。”白李说。
她其实也近来考虑婚嫁这件人生大事,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大豫的平民其实不能纳妾,丈夫死后,守寡的女人也不会被逼着改嫁,更不可能成为“遗产”,被丈夫的兄弟夺占,可是她仍然不想嫁人。
“只要让我跟着夫人,我就心满意足了,没有哪个男子待我,比夫人待我更好。”
“话别说太早,万一你遇见意中人了呢?”红桃笑话白李。
“我不会。”
“什么叫不会?”红桃诧异了:“我们从前的日子,一步步的尽在保住性命,根本没有空去想那么多保命之外的事体,可从这里脱身后,大不必再忧愁保命了,我也不怕左副使笑话,我对梁副领就很仰慕呢,一看他,心就怦怦跳。
但我当然不会存妄想,我看得出,梁副领对殿君是有情有独钟,但保不定去了建康后,我会遇见自己的有缘人,必须不能再错过,白李你怎么就能担保不会?”
瀛姝只是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内心很抵触男子。”白李也十分坦率:“许多人都认为陛下对夫人已经好得不能太好,但我一直很厌恶陛下,陛下早就知道了夫人一家,父母兄嫂
都是为长公主所害,且太后也曾经虐折过夫人,陛下却从来漠视,他自己也认为,这都是夫人应当经受的殃难,理当经受的虐害。
虽然我也知道不是个个男人都和陛下一样,但我信不过男人,与其去冒险,还不如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我的构想很简单,今后啊,能不费脑子就不费脑子,温饱不愁,何必再去判断他人的真伪。”
“你就不怕孤独么?毕竟夫人也可能会遇良人,总不能一直陪着你!”
“嫁了人才孤独呢。”白李笑道:“嫁了人,当了娘,就得以丈夫和子女为重,其实也在个困局里,当然愿入困局者不会觉得孤独,但我却不想再入困局,就算夫人遇见了良人,不需要我陪伴了,我也不愁没人作伴,大不了我也学左副使,养只闻机一样的雀鸟,或者狸猫,不拘什么玩宠,再说了,红桃你就算嫁了人,难不成就得跟我一刀两断了?咱们时不时都能见面,哪里需要忧愁孤独。”
话音刚落,白李就站了起身。
她看见卫夫人往这边过来了。
“计成了。”卫夫人一脸的快乐。
瀛姝一挥手,闻机就飞走了,绕着神元殿君舞了一阵,就把殿君“请”了过来,梁会当然相跟着过来,红桃、白李就赶紧从榭厅里搬出了两张坐枰,她们对于“计成”当然是欢欣鼓舞,她们已经太期待美好的未来,离开的心情十分迫切。
姚太后生了三
个儿子,除姜泰之外,分别还有姜仓、姜延,这三个儿子对姜雄鹰而言都是“拖油瓶”,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势,姜仓和姜延无疑成为了姜泰最信任的臂膀,姜仓跟姜泰亲征潼关,等姜泰金蝉脱壳后,他就成为了镇守潼关的主将,而姜延,他负责镇守长安城。
关于姜仓和姜延,瀛姝只有初步的了解。
姚太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