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朝安插在北汉的暗间,也必不会认为我朝的飞鹰部竟然会为了替卫夫人报仇,冒着暴露的危险,行刺姜里娜。
且我已经有所安排,会让姜里娜省悟姜泰一败涂地,姚太后之死,其实也有高氏献力,姚氏母女一心想要利用高氏,结果却遭遇了高氏的背刺,依姜里娜的气性,必然会将高氏恨之入骨,当然,姜里娜最痛恨的人,应当还是左副使,然而左副使已然归豫,姜里娜鞭长莫及,她能够得着的人,也只有高氏了。”
瀛姝眼中
一亮:“殿下会设计让北赵细作背黑锅?”
司空月狐笑而不答。
“殿下既然早作了安排,我是否能够理解,从一开始,就没想放过姜里娜?”
“姜里娜的暴行,我早已得知,不过她从前虽然已在外立府,却一直住在未央宫,想要刺杀她颇为不易,也一直没有合适的契机。”
司空月狐没再多言。
他生于西豫灭国之后,遗民之苦,当然不是为他所累,可他从来不觉自己就理所当然应该作壁上观,用这个理由漠视那些因为司空皇族的内斗,饱受异族奴役虐害的遗民所遭遇的殃难,如何赈救遗民,不仅仅是他的责任,其实也一直是君父,以及临沂公、陈郡公等等重臣一直不曾忽视的难题。
经过多年的努力,北赵,北齐,北晋,北燕,乃至于北辽,这五国君主都已经意识到若要让遗民臣服,不能以暴政对待,施以仁政,才能真正做到休养生息,却唯有北汉,无眉仓一直存在,哪怕是不曾没入无眉仓的遗民,绝大多数都仍受到羌人的摧残虐迫。
哪怕姜泰被姜高帆说服,有了改制的想法,但姜泰真正想要善待的仅是心甘情愿投靠北汉的世族子弟,抑或寒庶英杰,在姜泰看来,普通平民百姓对北汉的强盛根本不会有太大作用,他们只配被奴役,被压榨。
姜里娜更是以虐杀遗民为乐。
死一个姜里娜,也许就能让数百遗民免于虐杀,但死一
个姜里娜,还不足够让北汉的遗民得以安居乐业,彻底摆脱奴役之苦。
裁撤无眉仓,释归无眉奴,根本不可能真正得到贯彻实施,这无非就是姜泰的缓兵之计,而姜漠,他也不可能真正想与大豫议和,逼着姜漠答应继续履行北汉的承诺,可难以察实的是北汉到底有多少无眉奴,不察实此项,只是对北汉施以威压,也许反而会导致多数无眉奴被暗暗处杀,甚至还会连累更多的遗民。
北汉,必须先被大豫灭国。
这就是他接下来的落子,攻复汉中只是第一步。
姜里娜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在姜高帆的安抚下,她在接下来的几日倒是过得惬意快活,唯一的烦恼无非就是那枚豁牙——医官难以保证在拔牙时,不给她造成丝毫痛苦,羌医根本就不会针炙止痛术,而传说当中的麻沸散,羌医也根本不知配方,而北汉根本就难找汉族良医。
其实遗民之中,有不少都会医术,可北汉对遗民一直实施苛政,良医们哪敢暴露自己会医术?原本就有性命之忧,万一被逮去给北汉的贵族治疾,不能药到病除,必定会被直接处死,可世上又哪有包治一切疑难杂症的神医呢?
姜里娜不知道的是,她曾经的一个客卿,就习得医术,为了取悦她的乳母,还献了象白药缓解了乳母的失眠症——象白药虽然过量服用会对人体有损,不过严格按照剂量
,确实是缓解失眠症的良方,只不过姜里娜原本没有失眠症,些点剂量于她而言都是过量,如果长期服用……下场就是痴呆。
而这个客卿,已经被姜里娜处死了。
又连李崆都没想到的是,纵然现在姜高帆每隔一日就会亲自来安抚姜里娜焦躁的情绪,可姜高帆不能来见的那一日,为防姜里娜突然暴怒,良姑已经开始在饮食中添加象白药,毕竟,姜里娜睡得更久些,她们的性命就更安全,而且姜里娜觉睡得足,情绪也会更加松弛。
好景不长。
姜高帆不知何故,已经三日未来,良姑眼看着姜里娜的情绪又在暴怒的边缘游走,甚至在这天朝早,莫名其妙下令把一个婢女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良姑实在害怕自己也免不得遭殃,于是乎,午膳时,就把象白药下得多了些,又赶紧跑出公主府去,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请来大尚臣这根救命稻草了!
姜里娜昏沉沉睡到戌正才醒,眼已经睁开了,还觉得脑子又闷又沉,倒是没有立即发怒,似乎不解自己为何天不亮就莫名其妙醒来了,待问得原来是从中午一觉睡到了戌正,意识到也许错过了和大尚臣会面,怒火才开始冒头。
良姑立即禀报:“殿下,大尚臣近些时日都抽不出空来公主府了,发生大事了!三日前斥候就探得函谷关突然增兵,今日北赵兵已经开始进攻潼关……”
开战了,长安城岌
岌可危!
姜里娜一巴掌就拍向床榻:“怎么回事,高氏这样不顶用么?居然放任北赵发兵攻我潼关?”
不过姜里娜并没有因为这个大事件大发雷霆,她根本就不觉得迫在眉睫的战争是个大事件,冷笑道:“北赵真是不自量力,潼关乃畿内首险、四镇咽喉,素来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北赵兵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