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修华,子姜奉圣命在谢夫人的药膳中添加绝嗣之毒的谎言,是郑贵人的亲信诉诸于你的吧?”瀛姝一开口,就断定此为谎言。
“帝休这是何意?”乔嫔佯装震惊:“子姜害得谢夫人绝嗣……这……”
“郑贵人的亲信,最近只有罗才人与付女执交近,罗才人通过付女执之口,是如何劝服乔修华行这等糊涂之事的?修华你真确信子姜会告诉谢夫人,她是听从于郑贵人的劝嘱,因此才将所谓的真相告知谢夫人?如果真是如此,子姜持皇后所赐令符,定然能够为谢夫人召见,为何需要乔修华你配合行事?又为何子姜务必要私见谢夫人?”
瀛姝实在不想看乔嫔装模作样下去,直接拆穿了郑贵人的阴谋:“长风殿从来不把显阳殿、含光殿放在眼里,郑贵人真正的心腹大患是昭阳殿,是谢夫人!她收买子姜,中伤陛下,是为离间谢夫人与陛下反目!因此子姜绝对不会像你以为那般劝说谢夫人从长计议,她只会激怒谢夫人与陛下对质!
郑贵人是何等的心机,她甚至都不会让子姜知道是她在背后使计,子姜必然坚信说服她的人出自愉音殿,若非修华你,就是付女执指使!子姜因子苔的死,只想把她的上官何掌执置之死地,谢夫人只要闹去乾阳殿,何掌执才会必死无疑!!!而谢夫人固然会因此与陛下离心离德,追究责任,乔修华也难辞其咎,更会连累南次!!!”
乔嫔有如五雷轰顶。
她听明白了瀛姝的言外之意,让谢夫人绝嗣者肯定是陛下,这不是谎言,但谢夫人不会摁捺不发,一定会因为子姜刻意的激怒,直接和皇帝陛下对质,这样一来谢夫人就没有任何退路了,一定会为陛下责处,而她会成为始作俑者,有口难辩,只好替长风殿背下这个黑锅。
“乔修华的心思我明白,但如果谢夫人先失势,修华的计划也将彻底落空,现在还有挽回的办法,修华你得当面拆穿子姜的谎话,万万不可让谢夫人心生误解!”
瀛姝已经没有耐心在这里和乔嫔消磨了,她动手,一把竟把乔嫔扯了起身。
昭阳殿已经乱作一团了。
简嫔和清河公主一左一右拉着谢夫人,子姜的嘴巴却已不知被谁干脆利落堵上了,手脚也被绑得紧实,但她还圆瞪着眼睛,尚且“吚吚唔唔”不知在控诉什么,简嫔当见瀛姝,如同见到了救星,也顾不得别的事了,忙唤道:“女监快来劝劝夫人吧,这该死的奴婢,竟敢跟夫人进大逆不道之言,中伤陛下,还称是听愉音阁的付女执唆使,才教夫人深信不疑。”
瀛姝心中愧怍十分。
她是知道真相的人,但在这情形下,不得不继续欺骗谢夫人。
她重重跪在地上,大礼相见,以此回避谢夫人茫然地怒视。
“是婢侍的错,虽然心疑郑贵人会对夫人不利,一直注意着郑贵人一应亲信的举动,察知罗才人刻意接近付女执,但因婢侍连乔修华都信不过,没有着急打草惊蛇,直至今日事发,方才婢侍才从乔修华口中问得了真相,夫人,陛下绝不会加害夫人,这宫女子姜手持的是皇后赐下的令符,来历身份本就可疑,夫人还请听婢侍劝言,万不可冲犯乾阳殿,陛下现并不在乾阳殿,待婢侍禀明事态,陛下自会给夫人一个交待。”
乔嫔此时眼见谢夫人是这样的形状,又听闻竟然连简嫔都说子姜说的是为付氏所指使,再不疑瀛姝刚才的判断,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不管王瀛姝多么的奸诈,但她刚才说的话句句在理,谢夫人失势,南次便再无“前途”可言,而她也会受到牵连,被陛下重处!她心急于一箭双雕,却险些中了郑氏的毒计,亲手毁了谢夫人这座靠山不说,自己还成了郑氏母子的垫脚石!!!
“是妾该死,听信了郑贵人的游说,以为郑贵人的确想要与夫人修好……不过郑贵人明明传话予妾,说子姜是为皇后指使才在夫人的药膳中投毒,妾想到皇后的确可能加害夫人,才会轻信这番话……怎么子姜竟然意图中伤陛下么?!这贱婢真是大逆不道!!!”
简嫔感觉到谢夫人挣扎的力度减弱了,才誊出一只手,替谢夫人抚着背脊:“夫人,王女监若真有歹意,何需叮嘱妾身千万阻拦着夫人,莫使夫人盛怒之下冲犯上殿?夫人现在无非是急于知道真相,这件事也必然会上报陛下,夫人只需候于昭阳殿,就定能知道真相了。”
谢夫人的眼睛才稍稍恢复了几分清明。
“王女监,乔嫔,你二人随我来暖阁吧,你们给子姜松绑,也带她进来暖阁。”
谢夫人竟将瀛姝称为王女监?
简嫔不由蹙着眉头,看来情形还是不妙啊,刚才那宫女子姜口口声声指控是陛下下令,让她把绝嗣之毒落在谢夫人的药膳里,甚至还一口咬定柳太医也是奉圣命,才故意隐瞒谢夫人是因中毒不孕的事实……柳太医为陛下的亲信,可巧与瀛姝也有师生之实,而且子姜无论是受谁指使,如此出首,都是性命难保了,也难怪谢夫人会相信这宫女的话,此时便连对瀛姝都猜忌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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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暖阁的门闭紧,简嫔思忖一阵,嘱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