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进来, 问她:“你家怎么没人?”
“哦,我妈妈, 她回林州去了。”
“回林州?”他挑眉,“那你呢?要不要回去?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她很快就回来了。”她含糊道,完了就切换话题,“我请你吃饭吧。”
“我订好店了,走。”
这边是城北郊区,城北是北市最老的一片,老店多。
萧津渡的车子没有转悠多久就停在了一条胡同口停车位的各色豪车之间,接着他带她进了一个四合院改造的餐厅。
大年初一的店内挂满红灯笼,不少人吃完饭悠闲地踱步而出,他们来得较晚。
服务员穿红色长袄,很有节日气氛。看上去对萧津渡不止是认识而是熟识,甚至没有寒暄而只是微笑说了一句“新年大吉”,之后便将二人引进一个带独院的小厅里。
接过两人脱下的大衣挂好,再端茶倒水摆弄了一番,就腾出位置给二人用餐了。
桌上的粥需要自己加佐料配菜,甘望舒还以为服务员去去就会回来给他们弄,结果人关上门走了,萧津渡自己动手了。
甘望舒没来这吃过,所以不会弄这个粥。她虽然在北市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平日基本两点一线,不是从公司去江南花园就是去甘宅,除了应酬鲜少出去吃,萧津渡明显是那种喜欢到处找小店尝鲜的公子哥儿。
萧津渡拿起一罐罐小菜,佐料,一点点给放入一碗还在沸腾的白粥里,很快香味扑开,大年初一的森冷寒气被驱得七七八八。
“因为甘氏的工作吗?不开心了。”萧津渡将一碗粥递给她,再取了一只木制勺子放碗里,自己再去diy另一碗白粥。
甘望舒捏着勺子,看他一眼:“你都,知道的。”
萧津渡一边忙一边说:“没事儿,我今儿不骂你,我们一起骂甘氏就好了。”
“……”
“你跟我说啊,乖,你跟我说,我给你想想办法好不好?我不骂你,真的。”他哄道。
甘望舒眼眶卒然一酸,涩意层层叠叠地弥漫:“是工作,嗯。”
“哪里不顺心了?关键是,就算做不好,这不都放假了吗?”
甘望舒违心解释:“国外不放假。”
“……”
萧津渡无话可说,给自己调好粥了,取了双筷子,给她夹小配菜到碗里,“吃饭。”
甘望舒喝了两口粥,才听对面继续说话。
“那你想听我说哪一方面的话,望舒,我一早就让你离开甘氏的那些话,你都听过的,如果你此刻自己已经想离开了,那也不用苦恼了,所以我知道你还没想,我今儿也不给你添麻烦,你想听哪方面的话,我说,我都尊重你。”
甘望舒真是感动得鼻尖一阵阵地发酸,已经粉红起来了。
“傻瓜。”萧津渡从桌上木盒抽了个纸巾递过去,塞她手里。
甘望舒捏紧了纸:“我想离开甘氏。”
萧津渡撩起眼,瞳孔飘起一层光,漫不经心地喝了口粥,听着。
甘望舒又很心虚:“但是,我要是说,我现在可能离开不了,你要失落了,肯定要骂我的。”
“我不骂啊,你说你说。”萧津渡心里也知道哪儿那么容易,他开心是因为有希望,但是万事哪有一蹴而就的,他今儿一分脾气都没有,只想让她开心。
甘望舒闻言就解释了起来:“我从小吃甘家的饭长大的,我的专业也是因为甘家人的影响和建议,是为了进甘氏而读的。
从小到大,生活,读书,我所有的见识,都是甘家给的,现在,才工作几年就离开,我感觉我很狼心狗肺。”
萧津渡:“看着是有点儿。”
“……”
他笑了声:“开玩笑的。望舒,甘家不至于恼火,养大你也不过是顺手的事儿,因为你妈的关系罢了,坦白说让你进公司也不过是想收取点回报,但这点回报微不足道,他们不会多么在意。亲生孩子都未必个个是那么有用的,听话的,别说这些顺手施舍的。”
甘望舒闻言,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是吗?”
“对啊,这圈里多得是,真是数不过来。十个家族里能有两个家族个个儿孙孝顺就不错了。”
甘望舒松了口气,那她就不是唯一的不肖子孙了……
“我也想过,不是不能走,我只是拿不定主意。”她抬头看过去,“所以我觉得,你在的话,你肯定会教我怎么做的。”
那双眼挂着清晨薄雾一样的霞光,眨一眼,像风有了形状。
萧津渡声音跟水似的:“你有了什么主意?你跟我说。”
甘望舒把昨晚自己琢磨出来的想法说了:“最好还是再坚持坚持,直到真的觉得不行了,大不了,我不在北市生活了,我也不一定需要回西南,我出国去得了。
或者,现在放弃。没有工作的话压力不会那么大了,我还可以和你经常联系联系……”
萧津渡嘴角上扬。
甘望舒默默垂下脑袋喝粥。
萧津渡催促:“你继续说。”
“……”她说,“就是,现在如果离开甘氏,自然就没有工作了,我还是得出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