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和罗栗对视了一眼。
然后笑了。
这不就巧了么!
瞌睡正好送枕头来!
徐韫喜滋滋对高玉道:“看来,这个灵台县,我还真非去不可了!”
她起身:“阿玉,你和阿栗再说说你知道的东西,阿栗,你罗列出来,到时候我来看。我现在去找阿娘说一说这个事。”
高玉下意识应下。
罗栗则是坐到书桌前去研墨。
徐韫去见了谢婉清。
谢婉清正在检查点心模具。
为了方便,谢婉清如今头发也是梳最简单的样式,就普通盘在脑后,用一根银镶玉的簪子固定住。
整个人清清爽爽。
更隐约透出几分干练来。
和从前,的确是有些不同了。
徐韫等谢婉清检查完了,才轻声开口:“阿娘,我恐怕要去外头上任了。”
谢婉清一愣,抬头看住徐韫,皱起眉头。但很快就下了决断:“那这生意怕是做不了了。我回头教会红玉,让红玉——”
“红玉姐和您,都留在北平城里。”徐韫打断谢婉清的话。
谢婉清一下住了口,眉头紧皱,满脸不赞同。
徐韫道:“最迟三年,我一定会回来。其实,应当要不了三年。最多两年。阿娘,此去不远,你想我了,可叫人给我送信来。”
不等谢婉清说反对的话,徐韫就道:“阿娘,你留在北平城,我更放心。也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留在北平城里,隔壁有邓大娘骆湛,整个城里治安也更好。
灵台县的人连县令都敢杀,她不觉得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谢婉清仍是下意识不同意:“不行,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
“有罗栗陪着我。”徐韫笑笑,又道:“还有冯时华,他也会带人去做生意。不仅如此,我还要带陈苦和王立。哪里就一个人了?”
谢婉清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就拍了徐韫一下,急道:“你这孩子,我说的是这个?咱们母女——怎么能分开?”
徐韫笑了笑:“怎么不能分开?阿娘,我长大了。”
谢婉清一愣。
徐韫挽住谢婉清的胳膊,柔声道:“阿娘,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咱们不必时时刻刻在一处,也仍是最亲近的一家人。”
谢婉清却仍旧没有被说服。
徐韫笑笑:“阿娘再想想。我也想想。”
谢婉清这才勉强答应。
徐韫又去找了红玉说话。
得知徐韫要去外任,且不打算带她们,红玉沉默了一会儿,只问了一句:“阿韫你是怕我们碍事吗?”
徐韫摇头,与红玉实话实说:“是怕你们遇到危险。就算要接你们去,也是我在那个地方熟悉了之后。”
红玉问:“果真会接我们去?”
“自然。”徐韫笑了:“一定会让你们来看看,我做的成效。”
如果做得好,却不能跟人炫耀,赢来夸赞,那岂不是无趣?
红玉便答应了徐韫:“我定会照顾保护好阿娘,让她少上当受骗。”
徐韫沉吟了片刻,压低声音:“也不必看管太严密。大当不要上,小当让她上一上。只是事后一定要让她明白,她这是上当了。”
红玉一琢磨,顿时一挑眉,露出个了然的表情:“还是阿韫你想得周到!”
徐韫被夸得腼腆微笑:“没有,没有,这不是为了阿娘好么。”
红玉点点头:“没错。就该这么的!放心吧!”
徐韫笑道:“没有不放心的,就是因为有红玉姐你,我才能放心出门啊。”
红玉也被夸得笑起来。
第二日,徐韫仍旧去国子监。
但高煦就没过来了。
其他人看徐韫的目光,都有点复杂。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同情或者幸灾乐祸。
钦佩就很少了。
曾无羁宽慰徐韫:“这种差事,未必是好差事。办的不好,说不定就得倒大霉。真的,谁干谁倒霉——”
陆安张口,也准备说上几句,宽慰宽慰。
徐韫看着二人,笑容温和:“我已经跟陛下们推荐了你们二人。”
这个谁干谁倒霉的差事——
陆安瞬间闭上了嘴巴。
曾无羁的表情一度扭曲,然后他心头默念:祖宗保佑祖宗保佑,我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陆安就轻松多了,他只是神色有点复杂:“你……”
“你们好好跟着高煦混。反正,只要能达成一致的事儿,就不用担心。实在是有分歧——你们自己看着办。”徐韫也没有更好地建议了。
她的表情看起来像在说“自求多福吧”。
陆安:……
曾无羁好不容易缓过来,扭扭捏捏:“但你……我们占了好处,这不好吧?”
徐韫一乐:“你是不傻,知道这是好处呢。没事,我乐意。而且等你升官了,记得罩着我点。”
曾无羁拍了拍胸口,洒下豪言壮语:“那必须的!”
随后,他压低声音:“那我要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