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见徐韫如此强势,便也知道她们的态度是如何了。
当即也收敛了想偷懒的心思,纵不情愿,也立刻义正言辞道:“自然是受理的。我只是觉得,和气为贵。”
官员又看了一眼络腮胡子男人:“你呢?”
络腮胡子男也似被激怒:“他们的糕点把我吃出了问题,他们还要告我?!那我也要告他们!”
徐韫笑了:“诬告是要坐牢的。”
络腮胡子男一拍桌子:“我怎么就成诬告了!”
官员立刻提醒:“在衙门里,禁止喧哗吵闹!”
徐韫坐下了,还不忘让邓大娘她们也找位置坐下。等坐稳了,她问:“你买了几块糕?”
络腮胡子男冷笑一声:“买了三块!我家郎君说想尝尝,我们便先买了试试。幸好我先吃了——不然,将我们郎君吃出问题了,杀了你们也担不起!”
徐韫冷笑:“你家郎君是谁?这样厉害?”
络腮胡子男却很警惕,并未上当:“你管我家郎君是谁。只说这个事情怎么解决!”
“糕呢?你说有苍蝇便有了?”徐韫也不在意,毕竟那么容易试探出来的,反而不可信。
络腮胡子男冷笑一声,“就知道你们不承认!我将证据都留下了!刚才已经交给了衙役!”
徐韫就看那官员。
那官员下意识就喊人去把物证拿上来。
等喊完了,他才郁闷地发现,主导人不该是自己吗?
他宽慰自己:无妨,只要案子能当日结就行,谁主导不一样呢!
证据很快就呈上来了。
根据络腮胡子男说的,三块糕,他吃了一块,第二块刚掰开就看见了苍蝇。
所以,现在还剩下一块完整的,和一块被掰开的。
被掰开的那个,里头的确是有一只苍蝇。
徐韫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而后就笑了。又将那有苍蝇的糕递给红玉看。
红玉看了一眼,也笑了。
邓大娘没看出来,满心都是糊涂的:“你们笑什么?看出啥了?”
络腮胡子男冷笑:“装模作样的吓唬人。”
官员倒是很好奇:“不知二位看出什么了?”
徐韫言简意赅问了官员一句:“刚才他吐出来的东西里,有没有嚼碎的糕点?”
官员一愣:“这个我还真不知。”
但他吩咐去问问扫地的人。
络腮胡子男岿然不动,半点也没有心虚。
很快,就有人来回禀一句,说是呕吐物里的确有糕点碎末。
络腮胡子男冷笑:“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我仔细看过了,那苍蝇可不是后放进去的!分明就是和糕点一起蒸过了的!都熟透了!”
“这糕点又不是我家的,我还能有什么话说?”徐韫笑笑。又问了张家那大儿子:“你记得他买了几块糕?”
那张家大儿没什么迟疑:“就买了三块。我记得他。”
徐韫点点头:“三块糕,剩下这一块好的是我们家的,另外一个有苍蝇的,却不是。这般陷害我们——图的是什么呢?”
“我就在他手里买的!你这是想不认账?”络腮胡子男简直惊住了。
他甚至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也别以为我就怕了你!徐韫,你难道不怕我将事情说出去,让你身败名裂吗!”
红玉一颤。
下意识看徐韫。
邓大娘也看徐韫。
她们这才反应过来,只怕这些人是冲着徐韫来的。
高玉拍案而起:“你吓唬谁呢!”
徐韫按住了高玉,并且提醒她:“你答应我的,不说话。”
高玉憋屈坐回去。
心里将这个络腮胡男人大卸八块。
徐韫将糕点推到了官员面前:“我们清记的糕点,是做了记号的。您看,除了这个印章,这个糕的背后,还有一个模糊的如意纹。不仔细看的。只以为是糕点本身有点儿掉渣了。”
“您再看这块有苍蝇的,底部平滑,并无如意纹。”
“再说清记这两个字。”徐韫指给官员看:“记最后一笔收尾的时候,是圆润一些的。这是因为我们的模子刻掉了一块。所以没了笔锋。”
而那一块有苍蝇的糕,则是有笔锋的。
徐韫笑笑:“所以,这是陷害。”
官员仔细辨认过,也不由得点头:“是是是。还真是如此。”
那络腮胡子男却急了:“她也许就是信口胡说——”
徐韫看一眼红玉:“红玉姐姐。”
红玉应了一声,将手里提着的篮子放在了桌上:“这是我带来的清记状元糕。尽可以验看。”
既然过来证明清白的,怎会空着手来!
徐韫含笑看络腮胡子男:“而且你吃了糕没多久就开始上吐下泻,果真是糕导致的?吃坏东西,怎么也要点时间,才会有反应吧?”
“你们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坏清记糕点的名声,所以才故意闹大的吧?”
“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不说出幕后指使人到底是谁的话,你就是主谋,会被怎么惩处吧?”
一脸三个问题,问得络腮胡子男脸色难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