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儿的殿前封赏,可谓是在一时间将宋穆彻底的推上了风口浪尖,而这一日的大殿宣告,却又是标志着文朝境内,迎来了一座从未有过的词宗。
如此开宗立派,对于宋穆来说已经是极尽荣光,这是宋家穷极十数代也未能达成的宏愿,而直到今日终于在宋穆的身上达成。
可是面对这等宣告,宋穆的心中此刻非但没有欣喜,甚至刚刚因为晋升境界的喜悦也顿时一扫而空。
众人都看到了宋穆这一刻的功成身就,但是他们却如何能想不到,这词宗一事,若真要成,其间又需要宋穆付出多少的努力,更何况如今这词宗,却也有几分迫不得已。
纵使朝廷和各个诗宗对自己都有着万分的期待,但是宋穆心中更加憧憬的,是一个完全由自己掌握的词宗。
可要成如此词宗,非是今日李墨儿如此宣告能成,自己要话语权,便只有一样东西能带来足够的倚仗,那便是实力。
自己的大学士境界,于开宗立派而言已经是有了这份实力,但是宋穆也清楚,这是文朝百年来第一个词宗,犹如当年李杜诗宗初立,这等宗门集聚万千目光注视,故而这其中,必然也需要非凡的实力。
如此的实力倚仗,就必定需是大儒了。
否则最后这词宗耸立,各诗宗也必然对词宗多有伸手。
可这大儒境界,与宋穆还遥遥无期。
这让宋穆心中不免有了担忧,一时间却反倒觉得李墨儿不与自己提前说一句,让自己处于被动之处。
而李墨儿说完此事,便挥手散了早朝,周围一众大人上前来恭贺,宋穆也只是麻木的拱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穆才终于回过神来,而此刻的自己已经身处在暖阁之中。
暖阁之中,李墨儿正端坐着喝着茶水,不时的批阅着奏折,宋穆则是坐在一旁,手中握着茶杯。
待到这一刻宋穆抬起头来,李墨儿才是抬目与宋穆说道。
“宋大人,如今可算是清醒了?”
“想来朕今日如此宣告,是让宋大人有所心神震荡了,却不知如今可已经算是接受了?”
李墨儿如此开口询问,回过神来的宋穆当下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当下起身拱手说道。
“陛下,此事我以为还需要些时日,却未曾想陛下今日就……”
“宋大人,朕知道你的顾虑,也定觉得朕所做有一些鲁莽了,不过今日朕既然敢这般做事情,自然也是有了万全的准备。”
李墨儿平静开口说道,话语之间似乎已经有了十足的自信,当下放下茶杯,起身与宋穆说道。
“宋大人如今担忧之事情,一是觉得这词宗建立,到时候却会是身不由己,让你觉得处处受到辖制吧?”
“二则是觉得这毕竟是天下第一词宗,往后所要面临不少的事情,仅凭借宋大人的大学士境界,往后却也怕镇不住那些诗宗窥探,对吧?”
李墨儿澹澹的说道,眼神之中十分的笃定,而听到这话的宋穆当下也是微微一愣,不过旋即也是点头。
“陛下所言极是,宋某也就是因此才……”
李墨儿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根纤纤玉指,下一刻桌上奏折之中便有一封书信飞出,当下落入宋穆手中,宋穆垂目看去,却未见到这上面有任何的标记。
宋穆当下不明的看向李墨儿,李墨儿则是示意宋穆拆开。
宋穆小心拿出里面的纸页,见其上竟是一份写给宋穆的信件,宋穆当下便将信将疑的读了下去,待到片刻后,宋穆便是勐然抬头看向李墨儿,脸上的阴沉却是一扫而空。
“陛下,此事却是为真?”
宋穆攥着手中的纸页,此刻满是不可置信的对着李墨儿问道,李墨儿却是笑着点头,沉声说道。
“朕如何会妄言,如今严大人就在我皇家禁地修行,想来也用不得多长时间,便可一步登天了。”
“大儒境界。”
宋穆喃喃的说了这一句,此刻眼中神采飞扬。
这封李墨儿递来的信件中,其上所写的内容却是来自宋穆的那位老上司,严甫。
对方十余年前到达大学士巅峰境界,隐隐有了大儒之威,而后朝政更迭,其却是销声匿迹,宋穆本以为他也已经出了长安,归隐山林潜心修习,却未曾想到严甫竟依旧在长安,并且在李墨儿的照拂下,安心提升境界。
而此刻这写来的信件,便是其听闻宋穆进入大学士境界,也知晓词宗一事或许可期,便是来信一封,其上所说,不日其能突破大瑞境界,到时便来寻宋穆,愿做这宋氏词宗的长老,照拂一二。
如此已经是严甫表明要为宋氏词宗背书,自然是让宋穆惊喜万分。
严甫作为宋穆的老上司,又是宋穆曾经的春闱主考官,宋穆与其交集颇深,往来也颇有些良师益友之感。
而对于严甫此人,宋穆也多有了解,其算得上一个纯粹的文人,且多年来强行钻研儒道,对朝堂之争颇有厌恶。
其中唯一的仗义执言,便是那冯相逼宫,竭力相救。
这样的一位文人,宋穆知晓其有着如何风骨,此番愿意为宋氏词宗做支撑,乃是宋穆绝不会多虑之人。
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