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之中,几位礼部的老大人并未离去,而是等待着查看那些刚刚收上来的策论卷子。
昨日的异象实在是惊人,让人心中难以平复,更重要的是,陛下今日已经传话来,也是询问昨日之情况,这让众人都不由地重视了起来。
当这些策论卷子被一一收拢来后,那宋穆的卷子却是被呈送到了严甫面前。
因为这一次气势没有那么恐怖,众人也顺利察觉到了宋穆的位置,就算是糊名,众人也轻易找到了这份卷子。
“一首小楷,自己端正,看来平日里没下苦功。”
严甫当下接过那张卷子,拿在手中查看的时候,还不忘称赞一句。
旋即那韩大人已经走上前来,让严甫将这张卷子平铺在桌子上,几位老大人此刻都已经围聚了过来。
“海运?”看完之后,另一位庞姓老大人当下皱了皱眉头,看向了那韩大人。
韩大人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此刻神情稍稍有些复杂。
这次的题目,是户部所提出来的,后来稍有修改,本意是想集思广益,看看对漕运是否有不错的解决之法。
这篇文章刚开始中规中矩,许多观点也与呈递上来的公文所契合,甚至于一些细微的东西,只有几位曾经管过漕运的老大人心中才明晰。
而且这句句针砭时弊,打磨的十分精巧,可以说是令人赏心悦目。
但是在这结尾的时候,见到对方对漕运的另类看法的饿时候,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汇聚到了一个词上。
韩大人对于海运这个词语并不陌生,因为早在几十年前,就有另一个年轻人与自己亲口说过这个东西。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皇甫风明。
当时的他任职东疆边军之后,便频频向上呈递折子,每每说起的事情都是关于这东疆海域的事情。
而其中他最常说的便是关于海运的事情。
提请朝廷,开海运,勾动南北经济,探索未知疆域。
朝廷也的确仔细的思考过,甚至于发布命令试行,但是在那之后,海妖竟然瞬息反扑,不仅击沉不少欲远航的货船,还将两支水师拉入水底葬身。
当初这件事情,自己和庞大人便到东海与那黑龙王亲自交涉过。
对方极为霸道,但是无奈与对方威能,而且对方同意近海十里归于人族同行,便再无交涉可能。
但是其后仍时常出现沉船之事,海运,渐渐落于微末。
运河漕运,便也因此走入了繁盛阶段。
但是今日自己再次看到了这个词语,联想昨日的情况,不知如何,韩大人心中忽的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事情,难道真的是可改气运之事?
不过旋即,韩大人和庞大人就微微垂目,在心中压下这个念头,放下了这张卷子,面色归于平静,此刻抬头看着场中的众人,开口说道。
“看来是有所不凡,度同,切记公正评卷,莫要以我所言而失判断。”
韩大人这么与严甫说完,然后便和几位老大人匆匆离开,只留下严甫等人在场中有些不明所以。
严甫当下也往前看去,仔细的看了看韩大人书拿起来的那份卷子,心中也是有些疑惑。
他的脑海之中升起了一个和韩大人不同的想法,觉得这上面所说的海运,是不是过分看重其利,却忘了其害处了?
只是关于漕运的分析实在是偏僻入里,引经据典,旁征博引都极为恳切,不失为一篇上佳策论。
所以严甫也便默不作声,只是将这卷子放回了策论卷中,只说待考完后再判卷。
贡院的官员见得这前后几位大人都这般默然的神情,脸上都多带着不解,似乎觉得对着策论卷子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虎头蛇尾。
这明明是一件触碰到了那气运鸿音的事情,难道果真是最后过分不足,且不算不上大文了?
贡院外,今晚这里聚集的人渐渐的少了一些。
一部分原因是今日的天气似乎又更加寒冷了一些,早些时候竟还下了些雪粒,虽然城中还未落雪,但寒风却是更甚,令人止不住的打颤。
但是更多的原因则是他们对于这次会试策论场的失望。
这一次的策论,竟然只有一次引动了异象,而且那异象竟然也只福泽了那贡院之中的一人,与自己等人毫无关系。
这让很多在这里等待驻足了六日的百姓很是有些气馁,甚至赌气作罢离去。
不过依旧有不少人继续在这贡院外等待着,他们在等待着这最后一场考试出现不同的情况。
有些人也安慰自己,若是不能享受异象福泽,那看上一场满眼生花的诗词异象,也当不虚此行。
当然更多,他们同样希冀到时候再碰上不一样的情况。
所有人都是在此艰难的熬着,许多人受不住这样寒冷的天气,甚至都有晕人倒。
就是那些强壮的兵丁官差,也大多疲惫不堪。
广场上的一处营帐之中,此刻传来一阵争吵。
“夫君,妾身觉得这样不好,小宝可不如我们,受不住这样的风寒,你看他这几日,东西都吃不下去了,整日的哭闹。”
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半点大的小孩当下面带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