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漕运兴盛,不在于行船多寡,不在于民富如何,且在于以短期,呈送货物矣。漕运所谓,先以利国,再以利民。”
“运河贯通南北,承接粮食、银两等诸多商货运送,其所有便利,亦重要万分。”
“且尝闻漕运一事,若短阻一日,需处物价飞涨,因而漕运有所便利各处,各处也受其拖累,但惟苦其唯一。”
第五日,宋穆已经开始往答卷上誊抄这篇策论,偶尔心中有所思绪,宋穆还停下来,细细思索推敲一番。
宋穆脑海之中的那些运河的画面此刻不断闪过,宋穆亦觉得十分庆幸,若不是师父带着自己这般远游,如何能知晓这等情形。
到了这里,宋穆也算写出了关于运河漕运的最后一个观点。
运河的唯一性,让它天然存在一种危险,若是其受阻,或是遭到妖魔冲击,那南北通商将大有影响,甚至于对粮食等贸易来说,更是会危及根本。
宋穆在前文之中,仔细的罗列了漕运的各种利弊之处,也给出了各种解决办法,但是这不过是完成了表象,分析问题的角度始终是平和且肤浅。
而要想让这片文章真正的适合成为一篇会试文章,那便需要一个真正的立意。
至于如何深化立意,那便需要自己完全跳脱出运河本身,归拢到漕运这一本质问题而言。
此番这个策论题目,为何只是言运河漕运,而不是长江漕运,淮河漕运,乃至于黄河漕运。
便就是因为,运河漕运,在其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它使得货船运输不必再走海路,大大缩短了路途距离,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时间损耗。
由此,逐渐奠定了运河在漕运之中超然的地位。
运河两岸,多少城池,因为运河而繁盛。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运河也使得很多事情难以有新的创新。
宋穆当下心中一动,继续往着下面写去。
“若是运河不唯一,其便不如此举足轻重,同时也少却危机,妖魔无从冲击命脉所在,而当如何,便是开陆运及海运。”
遍布文朝的官道,让文朝可以实现阶段性的运输,只不过损耗过大,但是在很多地方依旧是普遍的方式。
至于海运,其无论装货量,速度,乃至于民生发展,都有极大的好处,唯一的弊端,便在于如今的时代,海中有妖。
但是宋穆并不觉得这算个什么问题,相反,只要能解决漕运单一的局面,有妖便除妖,如此,也不失为自己所说的实践主义。
于是宋穆继续往下面写去,个个小字跃然纸上。
另一边,贡院之中的阁楼上,今日却是有另一番不同,这里突然来了好些穿着红色官袍的人,此番都是在其中坐定。
这些大人各个白发苍苍,脸上皱纹横生,只是个个眼睛炯炯有神,说话中气十足,威严毕露。
贡院的官员此刻都只能站在旁边,低眉顺眼的聆听着,严甫则是喝着茶,和这几位老者说着话。
“几位老大人,那日的情况大抵就是这些了,那卷子的内容各位老大人也见过了,想来了解比之我等,当时更清楚。”
坐在严甫面前的几位老者,正是如今礼部之中,最德高望重的几位老大人,他们个个已经百余岁,修为也多是翰林大学士。
只是他们除却修为和官衔这等东西,还有另一个令人在意的身份。
那就是他们当时文朝之中,潜心研究儒学的大家。
严甫也是在礼部历任过,最是明白礼部这些大人的分量,他们都是著书立传之人,都是这文朝朝廷中,权力巅峰的一批人。
只是他们平日里只醉心于钻研文力的最高境界,能够引得他们到这里来,那么就说明自己誊抄递上去的东西,的的确确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凡了
严甫的心也不可遏制的剧烈跳动了一番,若是那般,那宋穆,未来可就真的有些恐怖了。
“度同所说的事情我们也知晓了,今日我们来,也是想要亲眼看看那个宋穆的。”
其中一位韩姓老者这么说着,当下与其他老者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之中却是有其他的神色闪动。
他们早已经对着宋穆耳闻,当初那三字经已经让他们对着宋穆多有几分另眼相看,只是那时只希望这小辈不是昙花一现,却没想到不过几年,竟已经开花结果了。
严甫听得这话,立马起身,当下伸手示意。
“那诸位老大人不如与我去考场一观。”
那韩大人却是摆了摆手,此刻只是往着窗外看去,目光注视着那考场之中,此刻微微摇头。
“且不去了,我等这般大阵仗,到时候惊了别人也不好。”
这么说着,严甫也只好讪讪的坐下,当下心中更是有些好奇,想要仔细问一问几位老大人对那文章的真实感受。
但是还不等其问出这个问题,却忽的感受到一声嗡鸣声在耳畔响起。
那是文星触动了。
阁楼上的贡院官员也立刻扭头,立刻见到一道青芒打来,神色稍稍有些放缓,那其中一人正想说这是正常现象,却是忽然就见到一道红芒紧随而来。
红芒荡漾而过之后,却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