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范正雄这么说道,肖厉半信半疑的接过卷子,抿了抿嘴,同样低头看手中的文章。
两个人对烛品读文章,片刻后肖厉也是心有所感。
范正雄说的没错,手中的这篇文章的确不错,立意与前文不相上下,期间某些内容甚至更加贴合如今的文人思想。
虽没有如之前那篇文章一样亮眼的名句,不过读完之后,肖厉也是心中感慨。
若是自己先看了这篇文章,或许就选它了。
另一边,文章入手,范正雄当下也是赞叹了一下这文章字体的纤细得体,让文章多了几分趣味。
而随着范正雄继续往其中看去,见到那文章之中满满的深意,当下也是逐渐眼神亮起。
一篇劝学的文章,最后让对方解读的,令人心中对学习充满了恭敬之情,这等文采手段,已经是让人大家称赞了。
而其中更是金句频出,几乎每一句都点到读书人心中最原始的愿望。
读书不仅仅是为了实现个人价值,更是为了实现家国大义!
这是一篇毫不掩盖自己想法和欲望的文章,每个字眼都透露着深深的渴望和露骨的痴狂,但通读完全篇,却让人只觉得的心中充满了力量,似乎眼前一切大有可为,只要自己捧起书卷,奋力品读。
范正雄也如肖厉一般,一路看到了最底下,这才惶惶然抬起了头。
两个人目光顿时对上,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苦笑。
“大人,这……”
肖厉问道,范正雄脸上也有几分慨然,不过还是提笔在这卷子上画了个红圈。
“这两篇,就先入前三吧,待其他阅卷官判卷完了,我们再排高低。”
两人不约而同的达成了意见,当下也是将面前的东西收拾好,
已经是深夜,两人都在考院房间之中休息,不过不知怎么的,和衣躺下之后,却又有几分辗转反侧,两篇劝学文章,竟然勾动了他们早已经波澜不惊的内心,此刻竟然也有几分感慨。
深夜,两位大人在各自的房间之中纷纷叹息了一声,然后竟盘坐起来,久违的秉烛夜读。
……
熟睡一晚的宋穆却是不知道,昨夜自己的一篇经义文章,让两位大人今日顶着个黑眼圈上班。
宋穆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懒觉,追着清晨的尾巴,在宅邸后的小河边坚持晨读,吃过饭后,与宅院老伯打了声招呼,宋穆便揣着自己昨晚写的那些东西往外走去。
这吉州府毕竟繁华,文风日盛,书肆也多了起来,售卖的书籍从四书五经、经义策论题解、古书诗集.农学药学。再到游记杂谈、评书小传,应有尽有。
宋穆在几条街道上转了几圈,仔细查看了几家书肆的位置和店铺大小,又看了看其面前的驻足的顾客,最后终于是选择了其中一家叫做‘映雪坊’的书肆。
这书肆就开在吉州城南的大街上,整整占据了三个铺面,一楼是书店,二楼则改成抄书铺,挂着大大的招牌,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势。
宋穆走到跟前,店内正有十来个客人在翻阅书籍,有粗布打扮的小厮正给客人推荐孩童启蒙的书,也有锦衣妇人带着孩童来挑选小人书,不过大多还是年轻的书生,一个个正低头翻书阅览。
掌柜的和两个伙计在店内伺候,对于那其中翻书不买的人也无所关心,只是笑容接客。
见到宋穆进来,其中一个小厮当下就走上前来,拱手笑道。
“这位公子,不知是来挑书还是借阅,本坊有手抄本和印刷本,品类丰富,价格公道。”
这小厮很是热情,宋穆当下也是微笑着迈步进去,四处张望了片刻,这才面带笑容的对着那小厮说道。
“劳驾,不知道贵书坊可否发书?”
听到宋穆的问题,这小厮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才反应过来,然后面色平静的对着宋穆说道。
“这……不知道公子要发官书还是民书?”
宋穆挑了挑眉毛,听着小厮介绍,这才知道,原来在文朝,所有关于四书五经注解、诗集,史策等之类的大道之书,都称作官书。想要刊印,竟还需官府的印章,三五秀才的担保。
宋穆对此倒是有些惊讶,不过也无所谓,毕竟自己写的只是不过是志怪小说,这等用来娱乐大众的,被称作民书。
“不,在下写的是些志怪小说,娱乐百姓之作罢了。”
听到这话,宋穆明显感觉到那小厮脸上松快了几分,突然更有了几分兴奋。
当下竟然朝着宋穆拱了拱手,然后小跑着去了柜台,和正在帮人包书的掌柜说了什么。
而那长脸掌柜听闻之后也是神色一喜,将手中的工作交给了小厮,自己朝着宋穆而来。
宋穆见状也是有些惊奇,这书坊似乎对于志怪小说,颇是有些喜爱?
穿着一身青色袍衫的中年掌柜走到了宋穆面前,当下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鄙人张贵云,吉州府映雪坊的掌柜,不知公子可是要发书?”
宋穆也是拱了拱手,当下也是笑着开口说道:“是的,在下宋穆,这几日偶然写了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入掌柜法眼。”
这张掌柜当下却是笑了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