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戎原本阴云密布的脸,恍惚之间一愣,僵硬的转过头来看向姜暖之:“你这话...是何意?”
这和女子有甚关联?
姜暖之挑了挑眉头,道:“他是个女人。虽然他看上去不像,说话也不像,个子也不像,反正怎么看都是一个老头,但是,我用过多年的医术保证,她是一个女人。至少,生理上是的。”
“女人...”
黎戎几乎是下意识的重复姜暖之刚刚的话。好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是个女人...”
这几个字一出口,黎戎通身的煞气一扫而净,眼睛里剩下的全是不可置信。显然,仍旧的没有反应过来。”
姜暖之点头:“嗯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该不会看错了吧,认错了人”
想了想,她又道:“我觉得吧,要不就再留她两日,她这个样子,出门去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其实...也不必惊讶至此,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后有武则天登上帝位。咱们这时候出了一位女国师,说来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是我狭隘了。”
姜暖之本来想着,这本书写的是一个封建社会,便是原书女主假公主也受到了不少男子的适价而沽。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如今想来,恰恰是因为如此,她才必须是男子的吧。
当下,只安抚的拍了拍黎戎的胳膊,见他仍旧皱着眉头,便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出了门去。
身后的黎戎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呆愣中缓过神来。
他趴着窗子向外头那人看去,嘴里仍旧喃喃道:“女子...”
简简单单两个字,几乎中的信念轰然崩塌,渐渐的生出了一种荒诞感。
大景国师...怎会是个女子呢?
难不成真的是他看错了?
不,不可能啊,他绝对不会看错,这个人就是当年的国师。
还曾记得幼年时,他第一次跟父亲进宫面圣。也是人生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那时候国师正值壮年,他脊背挺直,坐在上首给尚且年幼的皇上讲解政务。
碰巧有个宫人犯了错,说是用纸笔记录了皇上的饮食起居。
国师并未动怒,他记得,那日的他甚至声音极其温和,还浅笑着和皇上道:“今日,为师给皇上上的这一课,叫做杀鸡儆猴,皇上可瞧清楚,明日要写一封策论与我。”
他记得清楚,那个尚且年幼的奴才手指被一颗一颗的拔了出来。舌头被搅断,眼珠子被戳瞎。
他跪在殿前哭嚎的声音,渗透整个大殿。如重锤敲入心腹。
黎戎那一次,回家后便是高烧不退,养了几日才好。后来听说,当日的皇上也病了。
后来,父亲郑重其事的叮嘱过他。
叫他无论如何不要去惹怒国师。
父亲说过,整个大景,没有人能够站在国师的对立面。他要做的事情,从没有不成的。忤逆他的人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也是自那之后,他的心中有了第一个敬畏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者说,他是大景百姓心中的神。在大景做了四十余年的国师,地位无可撼动。便是当今圣上见了他也要俯首的...国师...
如今,竟然有人告诉他,这个国师,她是个女人...
下一秒,黎戎闭上了眼睛,扑通一下倒在了火炕上。
假的,这一切肯定都是假的。睡一觉醒了,世界应该就正常了。
...
“你...老爷子,洗洗吧?”
姜暖之到底还是没忍住,烧了水,让她抓紧洗洗。
姜暖之不想改称呼,主要是是看她这一副样子,若是喊大婶,或者是其他的称呼,总觉得怪怪的,完全不配套。想了想还是喊老爷子吧。
只不过看着她的视线里也略带了几分好奇,莫名觉得这个人应该有点故事。
下一秒,却见她挠了挠自个儿的胸前,手在脖子上搓了搓,搓了个泥球出来,在身上蹭了蹭,又咧着大嘴对着姜暖之笑,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好嘞,你这丫头真好。”
姜暖之:“......”
人生第一次她对自己的医术都有怀疑了,莫不是自己把脉把错了?他这个样子,哪里有一丁点儿像是女人啊?
当下由着她自个儿去梳洗,自个儿则是去到屋子里头给她找衣裳,找来找去也只有自己的那一身红色的衣裳可以给她穿。
想着到底是女子,应该也合适,便将那衣服从门缝递进去。
下一秒衣服就从门缝里被丢了出来。
“丫头,你眼神不好使了,给我弄一身女人穿的衣服干嘛呀?”
门口对的姜暖之面色古怪:“我觉得你穿着应该能挺合适。”
屋子里头顿时传来了小老头跳脚的声音:“家庭困难成什么样子了?连个衣服都没有?”
“您凑合一下吧,颜色是有一些不合适,但是料子很好的,也很宽松,穿着应该能舒服。”
“老子不穿!老子死也不穿!你要么把老子的衣服拿来,要不然老子就这样光着出来了!”
姜暖之面色古怪,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看着她会不会真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