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暖之是吵嚷声给惊醒了的。
迷迷糊糊的出了门,便察觉他们整个村子都被人给包围起来了。
“牛婶子,这是怎么了呀?”
牛婶子此刻也在外头站着,踮着脚在瞧人:“好像听闻有个潜逃的罪犯逃到咱们村子里头来了。这不,派了大人物来咱们这儿村子挨家挨户的搜查。”
说罢,还不放心的叮嘱道:“胖丫,你抓紧收拾一番,眼瞧着就要到你家了。”
牛婶子说着,指了指旁边:“你瞧!里正带着人搜查到林老太她家了。”
姜暖之听着觉得不对劲儿,莫名想起小玄庭,应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屋子。
果不其然,便见小玄庭躲在架子底下。近乎哀求一般地瞪大眸子看着她。
“将他藏到地窖去吧。”黎钧平压低声音道:“若真是冲着他来的,我们将他窝藏,怕也活不成了。”
姜暖之抿唇,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还有里正那谄媚恭维的声音,便是点头:“好。”
“官爷,这是黎家,他家大郎如今患了重病,家中一个妻子,三个孩子,两男一女。”
里正一边说着,一边引着几个身穿暗红色紫袍的魁梧男子进了屋子。
几人进来,便是在屋子里头好一通乱翻。
外头大黑咬的剧烈,姜暖之怕他们这些人对大黑下黑手,暗自将小宝珠送到了大黑跟前安抚它。终于止住了叫声。
为首的男人,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便是眯着眼睛道:“把那几个小孩带到我身边来给我看。”
黎钧平和小二两个上前去。
他眯着眼睛瞧了一眼,拿了画像来,放在黎钧平和黎小二的中间,细细比对完了之后,方才将人推了开。
然后又拿着画像去比对小宝珠的脸,颇有几分失望的皱起眉头来。
本欲出门的,只是,到了门口,视线扫到放在墙角的药碗,顿时眯起了眼睛来:“你们家有伤员?谁在喝药?”
姜暖之挡在孩子们身前,立即道:“官爷,我家大朗在床上躺着呢,上些十日去打猎,受了好大的伤。”
说罢,她还抹了两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又道:“这日子越发艰难,小二这腿还摔折了,呜呜呜,如今,全指望我一个妇道人家,真是没法过了...”
“住口!”
那人忽然冷声呵斥一声,揉着眉心和下属道:“可搜查仔细了?角落也不能放过,小孩子可能藏匿的水缸,箩筐,灶坑里头,都看了没有?”
“头,都查过了,没有。”
那人皱眉,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我记得这村子都是有地窖的,切莫忘了去看上一看。”
“是!”
下属去查探,屋子里头一时间安静下来。
那领头的人视线在姜暖之这房子的装饰上瞧了几眼,眸子中却不觉闪过些许惊讶。
这女子其貌不扬,却将家中收拾的很是干净,虽然和城中院落没法比,但竟然瞧着很是温馨舒适,在这村子中也很是难得。
里正其实也纳闷呢,他又不是第一次来姜胖丫家,之前家徒四壁,要啥没啥,兽皮还堆了一堆,孩子们各个脏乱,屋子里头味道很是难闻。
而今才没多久,这家中就换了一番模样了?
姜暖之察觉自己的手被黎钧平扯住,低头一看,就见平儿眸子满是担忧。
姜暖之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忽而周到那领头的人跟前,从背篓里头抓了一把山杏来,挤出来一个极尽讨好的笑来:“官爷,这画像中的人犯了什么罪啊?”
那人皱眉,躲开姜暖之的手:“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暖之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个行医的,日日出门,往后若是瞧见了这贼人,能不能去衙门去找官爷您讨赏啊?哪怕官爷您手指缝露出那么一点,就够我们这贫苦人家好生过日子的了。”
“呵,你这妇人倒是聪明。”
那人不觉莞尔。
身边随行的一个男子嗤笑道:“可惜你运道不太好,我们家大人来自京都,不是这个你这边儿的府衙就能见到的,怕是你的主意要落空喽。若你真能将消息送回京都,赏你十两百两的又如何?”
“多嘴!”领头的人皱眉训斥了一声。
身后男子立即低头当鹌鹑。
姜暖之颇为失落的叹了口气,心下却是一紧。
这画像上的人,的确就是小玄庭和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安德海。
且这些人是京都人士,为首的人腰间挂着令牌,样式非比寻常,再观他的谈吐,怕是地位不低。
当下心中也有所怀疑,怕是玄庭身份非比寻常,要不要留他,还真是得再好生思量一番。
这边,小宝珠和小二也紧张用小手捏住了姜暖之的裙摆。
姜暖之安抚的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并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搜寻地窖的人回了来,摇了摇头道:“头儿,没有。”
那人便是兴致缺缺的收好画像,挥手示意众人离去。
姜暖之送到了大门口,她背着个背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远远的还挥手:“官爷,您慢走啊。我若是知晓了消息,一定立即给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