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屈指可数的一些人外,就连那一座被世人传为,“有钱必应”的玄黄阁,都没有真正挖出,道宗青莲剑峰,老竹峰内老古董的真实来历。
能称之为老古董,老竹峰那老头子到底活了几个十万年?
天赋极高,底蕴却尚浅的殷不让并不清楚,他也不会在意,却不止一次被老古董强拉着给他讲过去那些“峥嵘铁血”。
要是老古董拿起烟斗,砸吧了一口,不外乎又是什么,“你小子是不晓得啊,老头子如何如何厉害……”
要是老古董拿起了酒葫,三口过后必定满脸红光,醉醺醺一把揽住他脖子,后死死扣住,就成了,
“你别看老头子现在不那么玉树临风了,你是不知道当年老头子如何如何……”
要是真是些峥嵘岁月的事迹,能够令他增长见识也就算了,结果……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小破事!
殷不让当然不想听啊,有这闲工夫,他能够凝练剑气多少回了?
但又能如何?
打打不过,说就更是说不过了!
老古董巴不得你开口,你说一句,他能还你百句。
到现在,两三百年过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就坐在老古董那片竹林下顿悟闭关多少次了。
老古董还不止一次沾沾自夸,
“多亏了老头子,你才练就这一番心无旁骛的本领!”
却转头又一脸愤愤,呶呶不休,
“你小子,半点不懂尊敬长辈,老头子给你讲了一腔热血,你听进了几分?”
总而言之,半点没有他说道的如何厉害厉害的半丝威严,倒似个市井俗人、凡俗老家翁。
至于殷不让为何放弃“玄黄阁”哪一条路,转而投入道宗,再投入青莲剑峰则是一番很长故事了。
用老古董的话说——那是三天三夜都讲不清楚的事情。
千回百转皆不过一晃。
天资力压几代天骄的青莲剑君,远望了一眼近乎被云海淹没的巍巍群山,瞥眼斗笠少女,淡然说道:
“老古董想见你一面。”
“剑君,您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无心一叹。
想必就在之前,青莲剑君已是与所谓的剑锋“老古董”有过交谈,而她身上的异样两人也多半琢磨过了。
这一面,能不见吗?
自然是可以的,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罢了。
“见我?”
殷不让视线下,斗笠少女忽然眉头微皱,之后猛然抬头反瞥一眼儒雅剑修。
目光没有不善。
毕竟对方是一脉剑君,却是复杂踌躇了一番。
“能否不见?”
儒雅剑修没有觉得少女之言不合适,然为了老古董,到底拿出了平时剑道修行的一分耐心道。
“可,只我建议,前往道院前,还是见一面为好!”
儒雅剑修仍无半份以势压人之意,与少女对视目光中,澄净无比。
他说,“这位老古董向来不问世事,只因你拜入剑峰方感兴趣,绝非是为了强夺你那半份传承!”
便是游离机关算计的无心,对于这番谈话咀嚼再三,也只能用四字去形容这位“跌落神坛”的青莲剑君。
不事城府。
“有劳剑君带路!”无心微微拱手。
手指轻点指间乾坤,下一个山风忽然一卷,身边少女已不见身影。
殷不让抬头。
三丈头顶上,一道丈余大小的黑羽已翩然朝着云海而去。
儒雅剑修没有带路,只道:
“东北方向五百里,灵气最为稀薄,却碧竹连绵之地。”
言罢便抱剑驻足不动了。
抬头望天。
忽而呢喃,似自言自语,又似是告知远在剑锋一脉深处的老人家。
“宁无心既愿意与老祖宗一见,今日殷潜就不去老竹峰叨扰老祖宗跟这小姑娘的机锋交谈了!”
潜,儒雅剑修真名。
“不让”却是剑峰老古董给取的道号。
意为“争”!
之后仿佛想到了某件要事,儒雅剑修忽露出恍然回神之色,以过来人的口气,娓娓道来:
“不过啊,老祖宗可不要扯着人家小姑娘“侃侃而谈”。
人小姑娘可不是我殷潜。
还没拜入道宗便被剑峰这份天大的“机缘”砸到脑门,没有后路可改!
老祖宗要是还跟小姑娘炫耀当年如何厉害遇神杀神遇鬼打鬼,如何玉树临风仰慕老祖的仙子魔女不计其数……
结果却连老竹峰那一亩三分地都离不开,也没办法替门下弟子抱不平。
反以欺负脉系弟子为乐。
我不敢保证,等这小姑娘自老竹峰离开,还敢不敢去内务殿,点燃剑峰核心弟子的本命灵灯!”
儒雅剑修一脸古怪,似回忆到某些糟糕过往,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五百里外。
云海于顶,脚下青泥,身后竹叶沙沙作响,灵气稀薄然竹香绕山间。
被称之为“老竹峰”的所在。
一位扎着道士髻身形相貌皆清癯的老人望着云海虚空,阴晴不定!
左手拿着刚刚氤氲烟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