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无心神色意动,傅峥年趁热打铁,道:
“天荒战场,是整个天玄大世界的一道界壁所在,你若是死在了长生之路的门槛上,我这一番话,就相当于白说。
但你只要修为到了某一步,终究要面临这座战场。
我能泄露的一些内情是,真正的天之骄子,绝不会是在外界中成长起来的,而天玄五大圣境更是以‘天荒战场’为磨砺宗门天骄的试炼场!
除非你甘于眼前一亩三分地的成长,就大可无视我这番话。
若仍有青云抱负,更想对抗背后弈局者,这战场便是你提升自身最快的地方,否则,你想追上那一位的速度,难如登天!”
有一句话老人没有说,但宁无心必然能够自己领会其中的意思——
危险与机遇并存。
天荒之外,天玄之内——
机缘很多,遍地都是!
然修为愈高,晋升愈难,非是得到足以改变命数之机缘,寻常一星半点的机缘根本无法左右,无法支撑长生道途的长足进境。
否则便不会有那般多杀人夺宝之事出现。
听完老人这番话,老实说,宁无心心中有波澜横生:
“这或许就是她在天玄四五百年,却鲜少听闻,被誉为庞然大物的天玄五大圣境天之骄子于天玄七域轻易走动的缘故?”
她脑海中忽然闪烁元烟罗的身影,以及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得多!]
这一刻,说宁无心不动摇那是假的。
五百年的光阴,比之悠悠岁月长河而言,不过是一簇不值得一提的小水花。
且从傅峥年言辞中便可悉得,背后之人强大,似乎比她预料中,还要更狠一些……
宁无心暂时没回应老人。
两人交易完毕,她将那存着宁赤颜真灵的穗子放到石桌上后,看着天井外,暮色里,湛蓝天空里的星星点点,起身走向阁楼。
老人心中却已觉得尘埃落定。
他们都不是那种愿意逃避现实的人,既然躲不过,便是要迎难而上。
后退,迎接他们的,只有万丈深渊!
这便是长生之道。
剑穗之中包裹着一枚“拘魂珠”,拘禁着宁家老名宿的真灵。
傅峥年拿起来后,只看了一眼,就随手丢到口袋。
老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如同一潭不见底之水,没有半点人情味。
沉默半晌,最终回书肆。
这是宁无心重生后的首个不眠之夜。
她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定要去那战场闯一闯,但确确实实低估了天荒战场的的重要性与危险性——
其实傅峥年说的她很心动,如果这场赌局,真的至关重要,能够获得更多的机缘,应对背后布局者,她没有理由拒绝的!
只少说了一点,除了幕后布局者,还有宁赤颜的孙子。
她背后布局者必然存在不可能抹除,他却绝口不提他那师尊,与她那位“兄长”。若与他合作,便意味着自己必将暴露在他与他师尊眼皮子底下。
傅峥年却将一切都推给了“危险与机遇并存”之上。
果然是老家伙,算盘倒是敲得噼里啪啦响。
说的似信手捏来一般轻巧。
可她宁无心要面对的危险,却也许要远远大于所得到的机遇。
值得庆幸的是,一切都不是眼下要面临,她还有至少一百四十年时间去准备。
至少,在傅峥年那一场所谓的赌局之前,他都还要将自己当成菩萨一般供着。
“傅氏……傅峥年、傅梨、是友非敌!”
这是宁无心思虑一夜的结果——所以,她赌了!
信一次傅峥年。
拂晓时分。
宁无心推开阁楼的窗户,傅峥年已经在天井下坐着。
悠然茶香飘来,宁无心顿时精神一震,一扫一夜未眠的一丝头昏脑涨。
见到少女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出现,老人也笑了。
一老一小依旧是一派言笑晏晏的模样,仿佛昨夜一场谈话后的沉重与算计并未发生,或一夜间烟消云散。
只两人谈笑自若下,仍有针锋相对的麦芒之势隐藏在暗中,积蓄锋芒。
两人就着昨夜未谈完的话继续往下谈。
既然傅峥年将这场未来的赌局,算作一笔买卖,宁无心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
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坐地还价。
终了,宁无心退了半步,老人则退了一步。
宁无心没有要醒灵之地的洗礼——有墨蝉在,她不愁根骨的提升,反而缺少一些立足的根本。
傅峥年惊疑于宁无心的取舍,不解道:“两鼎之重的根骨提升,在你看来竟没有诱惑?”
宁无心摇头,“诱惑太大了,但——世间并不只有这一条路不是吗?相较之下,晚辈还是想寻求一件保命的宝物!”
傅峥年神色复杂,“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你自大,还是夸赞你清醒!”
言罢,他凭空取出一块面具,道:
“这面具名为“千幻鬼面”,乃天荒战场为潜入敌方的探子所炼制。
而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