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家宴”。
既然是“家宴”,断然没有拘束的说法。
陆铭不拘束,萧修杰和谭政也没有拘束,相互倾诉着自己的想法,对于陆铭想要暂时放弃经营公司而去研究药物的想法,他们给了肯定,也留下了疑惑。
事实上,以陆铭现在这样的状态,只要在一两年内能有更多的成就,就算是秦家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的。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劳心劳力去研究白血病呢?
谭政很好奇。
但是,没有去问,因为知道问不到答案。
吃完饭,看时间不早,就先行离开了。
开车的司机是跟在谭政身边的老人了,对他的心思非常的熟悉,所以车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夜晚燕京的街道上闲逛着,也不知道逛了有多久。
总之,天色渐暗,他们也终于回了家。
家门口,有人在等着。
下了车,看清楚来人的脸,谭政稍微惊讶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刚回国,抽空来看看。”诸葛蝶笑着说。
谭政暗自腹诽,哪儿有人会在半夜来探望别人。
“进来吧。”
请她进了门,谭政控制着电动轮椅来到了厨房,烧水泡茶。
“怎么这么晚还出去?”诸葛蝶问。
“陆铭请客。”谭政看着水壶道。“还有高凤、杨若水、萧修杰他们一家,都在。”
“有大事?”诸葛蝶抬眸看向他,眼中闪烁着好奇。
谭政道:“也没什么大事,四方安定,陆铭想要攻克白血病的难题,所以想请假去神农谷住一段时间,也会带上我。”
“是嘛,什么时候去?”
“就这一两天。”谭政说道,“还有些事情要准备,而且这次也会把龙天带上,他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是想治好他,最起码要像个普通人一样吧。”
“……”诸葛蝶沉默下来。
“若能有个十年、二十年,也许他真能将这些手段传下去,也真能让普通人接受异人。小蝶,我对陆铭有十足的信心,他和别人不一样,像我们这些人,从一出生就是异人,从一出生就知道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可他呢,从小是个普通人,现在忽然变成了一个和我们一样的人,最是能够明白我们和普通人的不同,也最是能够明白普通人在想什么,在害怕什么,所以他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水壶“突突突”发出了响声,二人却只是盯着看。
忽然,一个小纸人从谭政的怀里跳了出来,跳到了水壶上,在水蒸气的影响下,原本还活力无比的小纸人瞬间消失了动力,软趴趴趴在上面。
诸葛蝶冲着它抬手,小纸人立刻又像一个人一样,扑棱着身体站了起来,扑棱棱甩掉水渍,唤来了更多的纸人,将水壶抬起,将热水灌进了茶壶里。
随后,两个小纸人合力将盖子盖上。
蝶姑娘朝它们展示笑意,它们也好像得到夸奖一下,欢快跳到了一旁。
“我只做我觉得对的事情!异人的未来是什么样,我根本看不到,这些人是死是活,也跟我无关,我是父亲的傀儡,只为完成父亲的宏愿,其余那些,我一概不管。我知道你对陆铭的欣赏,也明白你对他的期待,姐姐也对他很欣赏,瞒着我帮助他,姐姐以为我傻,其实我都知道,但我觉得,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太过于虚幻了。还是说,你觉得陆铭有能力把那个男人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谭政沉默半晌,随后拿起茶壶倒茶,反正他现在也睡不着,一壶浓茶足够他熬过这个夜晚,只是倒出来一杯茶,他却觉得这杯茶有些苦涩,久久难以入口,盯着那杯茶看了许久后,才缓缓说道:“我只是觉得,不管是谁,都有选择的余地,我们没有资格帮所有人做出选择。”
“呵,那当初联合几大家封印天门的时候,你们谭家先辈怎么不这样说?”
“那是为了安定。”谭政道。
“那父亲就不是为了安定了吗?”诸葛蝶生气了,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异人近些年所做的事情难道在少数吗?所造成的损失,根本就不是一个陆铭可以补足的,既然无法解决事情,那就解决造成这些事情的人,不就好了?”
“……”
谭政沉默。
诸葛蝶也无话可说了。
谭政也给她倒了一杯茶。
少女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眯起了眼睛,觉得暖洋洋的,这温暖来自于手中的茶杯,她端详着杯具看了一会儿,道:“你有没有觉得可笑?”
“什么可笑?”谭政问。
“对于上位者来说,就算是现在这个时代,他们轻易的几句话就可以决定很多人的命运。而我们,现在却在这里因为小部分人人的命运争吵。咱们第一次争吵是在什么时候?”
谭政思索了一会儿,道:“你偷偷将剪纸成人从诸葛家带出来的时候。”
“我那是为了你!”诸葛蝶道。
谭政道:“但我不需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了解自己做这件事情需要多大的能力。”
“固执!”
“这是坚持。”谭政微笑道。
“偷出来的东西,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