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才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欣慰,他轻轻挥了挥手,“去吧,学问之路长且艰,就让我们从最基本的三字经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地走。”
说完,他便悠然自得地重新靠回椅背上,闭目天仙,脸上洋溢着一种看淡名利的淡泊之态。
当张老二与徐莉云从熙熙攘攘的集市归来,预备接小幼娘回家时,只见那小小的人影已熟练地从书架上抽出三字经,口中还念念有词,竟是将书中内容倒背如流。
而此时的她,正细嚼慢咽地享用着晚餐。
为了表彰小幼娘这一天的勤勉不倦,周秀才罕见地下厨,亲手为她烹制了饺子,并细心温热了卤菜,虽然饺子因手艺生疏而不免破皮,卤菜也差点因火候掌握不当而失去风味,但在小幼娘看来,这一切都是秀才叔对她关爱的体现。
她吃得津津有味,眼中的满足与幸福,让在一旁默默观察的周秀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手上的烫痕似乎也因此不再那么灼痛。
餐毕,小白虎也心满意足地舔舐着嘴角,两个小家伙便在张家人的引领下,一路嬉笑回到家中。
紧接着的几日里,张家的草屋几乎成了村里的中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欢声笑语。
张老二因为早先与百草堂约定春节期间暂停售药,于是最后一波的药丸提前运抵县城,为他们的年关腾出了时间与空间。
张三娃拉着幼娘的手,兄妹俩四处奔走,以帮忙书写春联为由,不仅传播了文化,也收获了不少认可与铜板。
每一笔虽小,但汇聚起来却也显得颇为可观,为这个春节增添了几分实在的喜悦。
而张四娃精心调制的卤味一出锅,那浓郁的香气立刻勾起了村人们的食欲。
除夕将近,人们经历了雪灾与匪患的双重打击,对于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点银两,自然愿意在这难得的时刻慷慨一把,品尝久违的奢侈。
要知道,在这个时节,鲜美的肉类并非轻易可得。
其昂贵的价格,加上往返镇上的舟车劳顿,即便有幸买到,也不过是一些残缺的边角,如何能登上年夜饭这样重要的场合?
因此,当张四娃提出售卖自家的卤味时,村民们仿佛看到了一顿丰盛年夜饭的曙光,纷纷眼前一亮,心中那份对张家上回宴席上卤味的怀念与向往瞬间被点燃。
他们暗想,若能在自家的团圆桌上摆放这样一盘色泽鲜艳、香气扑鼻的卤肉,岂不是既解了馋,又增添了面子,给全家带来一份荣耀?
就这样,张家草屋前迅速排起了长队,购买卤味的乡亲络绎不绝。
今年风调雨顺,村里的收成颇丰,大伙儿的腰包也鼓了起来,愿意在这样的节日里大方一把,好好享受生活。
张四娃的卤锅几乎刚一沸腾就被一抢而空,后续的顾客更是迫不及待地催促他继续加量,特别是要求多加肉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火爆,张四娃心中自然是乐开了花,但同时也不愿频繁地奔波于镇上。
于是,他干脆从村里擅长饲养家禽的邻居那里,直接购置了几头猪,外加一群鸡鸭及一筐筐新鲜鸡蛋,一股脑儿地清洗、处理,然后悉数投入那翻滚的卤水之中,让那香味愈发浓郁,几乎弥漫了整个村子。
那口陈年卤锅在炊烟袅袅中连续燃烧了好几个日夜,木柴在炉膛内噼啪作响,火苗舔舐着锅底,升腾起一股股烟雾。
亏得家中五娘每日不辞辛劳,踏着清晨的露珠上山,一担担地背回干柴,确保这灶火得以持续燃烧,未有片刻熄灭。
时光流转,当最后一缕阳光也被夜幕吞噬,整个小村落都被一种难以抗拒的卤香所包围,那香气醇厚而不腻,丝丝入扣地渗透进每一寸空气,就连那些上山打柴归来的村民,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绕道经过张家那简陋的草屋,生怕被那勾魂摄魄的香气绊住了归家的脚步。
转瞬间,除夕的晨曦悄然降临。
张四娃揉着惺忪睡眼,在鸡鸣声中掀开被褥,带着一丝不苟的认真,开始售卖那些经过长时间熬煮,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卤味。
他手法熟练,不多时,剩下的卤味便销售一空,自然也为自家留下了一份,准备作为年夜饭上的佳肴。
机敏伶俐的小幼娘,刚听到院子里的轻微响动,便麻利地从温暖的被窝中一跃而起,与兄弟姐妹们默契配合,穿梭于屋内屋外,拂尘扫垢,擦窗抹桌。
张家的传统习俗认为,正月初一初二不宜打扫,以免扫走了来年的福气,因此除夕的大扫除显得尤为重要,每一块砖石,每一寸地面,都要擦拭得光洁如新,以此祈求新一年的吉祥如意。
午后的阳光斜照在张家斑驳的门楣上,张老二选定了黄历上标注的吉时,领着一群孩子,小心翼翼地张贴春联。
那春联上的字,源自张家三娃之手,黑色的墨迹在鲜红的纸上跳跃,宛如龙蛇飞舞,字迹金光闪烁。
与此同时,两位神情威猛、衣甲鲜明的门神画像也被端正地贴在门框两侧,它们怒目圆睁,手持兵器,仿佛真有神灵降临,为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带来安宁与庇护。
厨房内,张四娃正忙碌地将卤制得恰到好处的肉品细细切成薄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