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大概也是预见到这一层,才使得胡娟悲痛欲绝。
周秀才目光炯炯,追问一句:“那你有何打算?”
张老二沉吟片刻,望着周秀才,语气中流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信任:“周先生既然询问,想必有意相助。能否请您引荐我去程府探望那位老夫人,也许我有办法解除她的毒患。”
周秀才面露犹豫之色:“程家早已遍访城关县名医,更有意前往青州府延请高手。你真的认为,自己能比那些经验丰富的大夫更高明?”
小幼娘一听有人质疑父亲,急忙从怀中掏出张老二留给她的最后一颗养神丹,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周秀才。
这是上次制药留下的孤品,考虑到小幼娘体弱,张老二担心她挨饿损害身体,特意留存,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小幼娘一直珍藏着舍不得服用,此刻却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这是我爹爹亲手做的药,特别神奇!村里的爷爷奶奶吃了都说好,一颗能值一百文钱呢!”
周秀才接过丹药,半信半疑之中透出好奇,他略通药理,便用随身携带的小刀轻轻切下一小角,放到舌头上细细品味。
刹那间,他的脸庞掠过一抹惊异。
这丹药中的药材虽多,却配合得浑然天成,用药之大胆新奇,各味草药相互融合后,药效竟呈几何级数增长,实乃罕见!
周秀才眼前骤然一亮,仿佛晨曦穿透薄雾,为这幽暗的角落带来了一抹意外的光明。
他再次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位看似瘦弱却透露出不凡气质的男子,越发感到张家深不可测,藏龙卧虎。
这颗闪烁着淡淡光泽的丹药,无疑是张老二精湛技艺的最佳证明。
周秀才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断,承诺将助张老二一臂之力,让他得以进入程府,为那位久病缠身的老太太诊断治疗。
但言辞间,他也不忘划清界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此次相助,乃是我最后的帮助。未来的路,张家需自求多福,凭自身能力闯荡。”
张老二听闻,痛快答应,身旁的小幼娘也随之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不会辜负期望,必定救出娘亲!”
议定之后,张老二细心寻觅,最终选定了一家外表不起眼却内里还算整洁的客栈,为他们一行人要了两个安静的房间。
在这营救莉云的紧要关头,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决定暂时不让孩子们返回张家村,而是安排他们在外落脚,确保安全。
夜幕降临,小幼娘蜷缩在客栈的柔软枕头之上,在这应是满心欢愉的时刻,她的心头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忧伤与思念。
以往的夜晚,总有母亲温柔的怀抱与熟悉的气息伴她入梦。
如今,母亲不在身边,令她心头泛起阵阵酸楚。
小幼娘的眼泪无声滑落,沾湿了枕头的一角。
与此同时,牢狱之中,徐莉云刚以一记干净利落的拳头结束了与同牢最后一名囚犯的较量。
她从对方手中夺取了那根宝贵的稻草,勉强铺垫在自己单薄的身下,试图缓解坚硬地面带来的不适。
“哎,这待遇还真是差强人意。”她低声抱怨,随即闭上了疲惫的双眼,沉沉入睡。
牢房的其余六位女囚,个个鼻青脸肿,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悔恨。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子竟是如此强悍的角色,一时间纷纷懊恼自己怎会愚蠢到惹上这样的“狠角色”。
而高墙之外,那些对女监动静充耳不闻的狱卒们,只是懒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内心深处却有着不易察觉的不屑与漠然。
对他们而言,只要不出人命,牢房内的任何纷争都不过是囚犯之间无聊的消遣罢了。
毕竟,在这个铁栏深锁的牢房里,和徐莉云共同囚禁的那些女犯人们,无一不是曾在外头风云一时的女子。
新来的面孔,难逃被这群如狼似虎的老囚肆意欺压的命运。
众人原以为,徐莉云这般纤细瘦弱,最多只能在牢狱生活中勉强维持一日。
然而,命运似乎偏爱于反转,徐莉云在被迫的对抗中,竟展现出惊人的武力。
起初,那六人满脑子都是轻蔑与算计,妄图夺取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新囚口粮。
不料,六人一拥而上,亦无法突破徐莉云那迅猛而精准的一记巴掌,反倒是被震得踉跄倒退,面露错愕。
更为人所惊叹的是,在那激烈无比的斗争间隙,徐莉云竟从容不迫,单手持碗,另一手继续与敌人缠斗,碗中的热粥丝毫未洒,一口接一口,淡定自若。
一番较量之后,六名女囚彻底臣服于徐莉云的脚下,再无半分嚣张气焰。
狱卒们在夜间闲暇时的谈笑风生,无意间将这传奇一幕上报给了上级。
不久,徐莉云的非凡事迹,传入了知县龙逸的耳中。
龙逸,一位身形魁梧的官员,常以一身整洁的官服示人,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不容亵渎的威严。
此刻,他正与县丞在幽静的书房内,就程家那桩复杂难解的案件深入探讨。
“依我之见,这分明是程家兄弟为了争夺家族财产,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