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
谢娇娇愣愣,她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而且不止名字,这男孩眉眼,细细看去,也好似见过一般。
谢娇娇打量江竹失神这会儿功夫,江兰已经三两步走上前,跟江竹交谈起来。
听见声音的谢娇娇,从怔愣中回神,也跟着上前。
“咳咳,谢知青,糖水给你。”
巨大的咳嗽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连带着手里的端的糖水都荡起层层水波,不停的冲击着碗壁,犹如鱼跃龙门的鲤儿,一遍又一遍的用尽全力起飞,只盼越过龙门,一飞冲天。
然江竹的手虽说纤细,好似没有多余的血肉,只有一副指骨撑着,但却足够稳当,愣是没有往外撒出半滴糖水。
讲话半天,谢娇娇确实渴了。
只是......
“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送水?”
谢娇娇漂亮的眸子,除了浓浓的不解,更带着一丝防备。
上次就是乱喝了江秀的水,才出事的。
听到谢娇娇的质问,江兰呆呆的看着谢娇娇,有些纳闷。
谢知青不是跟江野谈对象了?
难道不知道面前这人是江野弟弟江竹吗?
“咳咳咳。”
“谢知青,我,咳咳……”
看着江竹因着急说话,咳嗽不止,进而涨红的脸颊,谢娇娇皱眉。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渴。”
谢娇娇婉拒。
见谢娇娇蹙眉,像是生气了,江竹更慌了,他这次可是瞒着大哥来的,要是叫大哥知道,他不仅偷偷来见谢知青,还惹谢知青不悦,大哥饶不了他的。
他这身体破败成这样,大哥倒是不至于揍他,只是会冷着无视他,但这对崇拜江野的江竹来说,无异于比杀了他都难受。
“咳咳咳。”
情急之下,江竹竟咳出血,顺着嘴角流出。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江竹这个样子,然每次见到,江兰都控制不住眉心一跳,她轻轻拍了拍江竹后背,替他顺气。
“你慢点说,别急。”
谢娇娇也吓了一跳,跟着安抚:“你慢点。”
“我不是嫌弃碗破,也不是嫌弃水脏,我,我真的不渴。”
谢娇娇不会拐着弯说话,更不怎么会说谎,这也导致她交不到什么朋友。
因为没人会喜欢处处往心窝插刀的朋友,哪怕她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单纯这么认为的。
谢娇娇话落,江竹盯着她因干渴起皮的嘴唇,长长的眼睫毛垂落,遮住眼底的屈辱。
他右手握紧成拳,左手端着的水碗更是失了平稳,像是遭受重击的龙门,摇摇晃晃,叫那欢喜的鱼儿抓住时机,飞越过去。
殊不知,投机取巧越过的龙门背后,是不见天日的深渊。
哗啦。
清澈的糖水,撒落地面,与昏黄的泥土卷在一起,再看不见之前澄莹,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如同江竹的心情,从满心欢喜夹杂着丝丝忐忑,到如坠深渊,一片冰冷。
倏地,手中碗被人端走,江竹睫毛微颤,眼底重新染上一抹希冀。
然不过一瞬,江竹眼底的冷意更甚,像是万年化不开的寒冰,彻骨的,冷冽的,叫人不敢直视。
“谢知青,你不喝,那我就喝了?”
“等等。”
谢娇娇拦住想要一饮而下的江兰:“你不怕里面被下药吗?”
“哈哈哈哈哈。”江兰像是听到什么离谱的事,不厚道大笑:“他是江野亲弟弟,怎么可能会害你?”
“弟弟?江竹?”
谢娇娇恍惚中,想起点什么。
好像昨个中午,江野是叫了这个名字,只是一时她没想起来。
至于梦中,谢娇娇全世界差不多就只是苏钰和刘念念,为数不多的注意力分给了点江野。
是也,哪怕同在一个屋檐下住过一段时间,谢娇娇对江竹的印象也等同于无。
即便被如此羞辱怀疑人品,江竹依旧没有赌气离开。
这是他们家最好的碗了。
所以,他不能不要。
他带着一丝怒气开口:“还我碗!”
江兰看向谢娇娇:“谢知青,你喝吗?”
知道是闹了个乌龙,谢娇娇笑笑:“喝。”
江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不舍的把糖水递给谢娇娇。
但她心底却止不住唉声叹气。
糖水,想喝,喝不到,伤心。
耳边细小的咕噜声,叫想喝糖水没却没喝到的江兰,更加忧伤。
她低着脑袋,用脚踢着石子,嘴里小声嘟囔着“一只羊、十只羊、三只羊......”企图用数羊转移注意力。
倏地,还剩大半碗糖水被递到江兰身前,她眼睛瞬间变的亮晶晶的,她看向谢娇娇,满脸都写着一个想法“是给我喝的吗?”
“江兰,你喝。”
谢娇娇的回答,江兰听了,也不客气,接过碗,一口干没。
谢娇娇怔了怔。
江兰不觉得甜吗?
“好喝。”
好吧,不觉得。
江兰喝完,觉得好喝的她,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