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谢娇娇应了声。
吴侬软语的普通话,一下子甜到人心坎,引得周围等着分配农活的村民打开话匣子。
“谢知青这话真不孬,不知道怎么说的,就是得劲。”
“那是,人家城里知青文化人,哪能跟咱们大老粗比?”
“不见得,你看那刘知青说话不也就那样,仔细听去还带着一股土渣味?哪里像谢知青,说话就跟有小勾子似的,挠的人心痒痒。”
“二狍子,我看你是想女人了!”
……
大伙不傻,当然知道背后说人不好,这不都是凑着脑袋压低音量,你一嘴我一嘴的扯着。
奈何乡下人天生嗓门大,即便刻意压低声调,那话就跟摸不着的风似的,使劲往耳朵钻着。
谢娇娇盯着江秀想着事,无暇理会村民的杂舌,倒是刘念念脸臭臭的,真是的,好端端说谢娇娇扯她干嘛?
她七八岁才去谢家,费了这么些年才改掉那股东北大碴子味乡话,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土帽,啥也不懂,偏一张嘴闲不住。
忒烦人!
比起刘念念,面色更难看的是从小被称为村里一枝花的江秀。
谢娇娇就跟她犯冲!
一下乡,抢了她村花的名头不说,又痴缠她喜欢的男知青,昨个更害她被她老子训了一顿,罚跪半小时。
江秀眼中喷着火,猛拍桌子,冲身后排队的村民吼道:“乱嚷嚷什么?谁再说话,就给我去村西头锄地。”
村西头全都是荒地,说的去锄地松土,实际就是开荒,一锄头下去,又干又硬的地皮就咧个缝子,哪像其他地方,轻轻一刨就带起松软的泥土。
一样的公分,他们又不傻,去干那费老腰,掏死力气的活。
知道内情的村民听了直摇头,嘴巴立马锁紧。
耍了一把威风的江秀,轻蔑的瞥了谢娇娇一眼。
城里知青,长的比她好看又咋啦?
在江家村,是老虎也得跟她卧着。
江秀伸手拿了个不好用的锄头递给谢娇娇,道:“你们下乡知青思想觉悟高,你就去村西头锄地,好好建设建设乡村!”
呱呱。
【诸葛美人,你千万别犯傻答应,那地可难刨了,全都是男人,就没个女人。】
谢娇娇听完黑鸦的话,眼神冰寒的看了江秀一眼。
很好。
她还在纠结要不要看在江涛的面子上放江秀一马,现在看来不用了。
这一眼,把江秀看的心里发毛。
等江秀回神,意识到她居然被谢娇娇吓住了,正想开口责难两句,却见谢娇娇乖乖从她手上拿了锄头,转身就走。
江秀顿觉一股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上,难受极了。
“记分员,我去哪里?”等谢娇娇走开,刘念念顶着一张柔弱无辜的开水脸,小声开口。
谁这么没眼色?
没见她正怄火着呢!
“你……”见是刘念念,江秀话到嘴边的“村西头”拐了个弯,道:“你去村东头。”
刘念念那没出息的怂样,江秀看了只觉碍眼,多大个人,没半点主意,就知道跟在谢娇娇身后当老妈子,吃力不讨好。
要不是看在刘念念无意中帮了自己的份上,她才懒得搭理刘念念。
闻言,刘念念眉梢的不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喜色。
她还以为江秀会给她分配和谢娇娇一样的工作,毕竟外人眼里她俩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姐妹,没曾想竟被江秀分去村东头。
刘念念可不是谢娇娇那个下乡一个月就知道追着男人跑的白痴,这一个月她可没闲着,把村里情况摸的差不多,不然也不会三言两语挑拨的江秀算计谢娇娇。
村东头的地可是好地,土地肥沃松软,干起来也不费力。
她欢快道谢,领了锄头,去上工了。
呱呱。
【二傻子看见没,真遇见事,蜂窝煤才不管你,人家屁颠屁颠领了好干的活计走了。】
【蜂窝煤也就嘴上唱着好听,瞅她眼珠子溜溜转悠,鸦爷才不信她不知道分地的门道。】
【你就是个二傻子,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隼子兴奋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谢娇娇越来越黑的脸色。
呱呱!
隼子发出惊天惨叫!
它怒瞪不讲武德拔它羽毛的谢娇娇。
“瞪什么瞪?再让我听见一次二傻子,我拔秃你。”
隼子腹谤两句谢娇娇黑心肝,面上十分谄媚。
呱呱。
【诸葛美人,都怪蜂窝煤老骂你二傻子,鸦爷只是跟着叫顺口了。
不过,你放心,鸦爷记住了,再也不会了。】
唉,鸦生艰难。
鸦爷以后偷摸喊,咋滴人傻还不让说。
谢娇娇收回看向刘念念的视线,又瞥了一眼正忙着分配活计的江秀,眼底闪过思量。
半晌,她道:“隼子,去给我办个事,晚上给你吃火腿。”
呱呱。
【就是你晚上偷摸打牙缝的那个?】
谢娇娇挑眉,这隼子盯梢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