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
“……”李青黑着脸,自我安慰:就让让他吧。
朱见深心情更好,笑道:“看来杨卿之子定然卓尔不群,文采斐然了。”
“太上皇过誉了。”杨廷和矜持笑了笑,“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如此说,倒又是一神童了……”朱见深略一思考,朗声道,“父神童,子神童,神童生神童,神通神童;
哈哈哈……此对如何?”
“好极,妙极……”
杨廷和、王守仁、朱厚照,尽皆捧场,甚至就连门外的张永,都谄媚着小声奉迎。
“皇爷爷好生厉害。”朱厚照投以崇敬目光,“皇爷爷,要不还是您来教我吧?”
朱见深捏捏大孙小脸儿,笑骂道:“你那是想让我教你吗?你那是想懒懒!”
“才不是呢,孙儿就是单纯觉得皇爷爷学问更高。”朱厚照说着,一边找理论支撑,“杨老师,你说呢?”
“太上皇英明,太子殿下英明。”杨廷和拱手附和,政治立场这块必须鲜明。
朱见深只是笑笑,摸着朱厚照小脑袋瓜,道:“爷爷过来,就是看你有没有欺负王同学。”
“孙儿怎么会欺负同学呢?”朱厚照讪笑道,“是不是啊王同学?”
“啊对对对。”王守仁点点头,略感无奈地盯了李青一眼。
李青撇过头,假装看不见。
反正我人也来了,还拉上太上皇给你镇场子,仁至义尽,至于小太子……就交给你来搞定了,加油,我看好你!
你看都没有看我,还好意思说……王守仁腹诽。
说笑一阵儿,朱见深给杨廷和、王守仁,各画了一张大饼,这才心满意足地与李青离开。
…
御花园。
两人坐在花圃前的挡土墙石阶上闲聊。
“先生,那王守仁真的行?”
“当然行啊。”李青笑道,“请相信我的眼光。”
朱见深叹了口气,轻轻点头:“具体如何,我也看不到了,不过,你要好好看着,若行,可继续让他做伴读,若不行,还须及时换人;
文官常说:储君,国之根本也;这话并无不对,太子的教育乃大事,可容不得丝毫马虎。”
“放心,我心里有数。”李青点头。
朱见深问:“对了,工程的事……你打算在我走后多久实施?”
“一年之内动工。”李青说,“我要先去交趾一趟,完事儿回来就跟你弄。”
“嗯,也好,我倒不急一时。”朱见深活动了下胳膊腿,“你看我还能到过年吗,这还没中秋,我就愈发感觉力有不逮了。”
“不全是病情的缘故,这次祭祖活动量太大,六部九卿哪个不是差点去了半条命?放宽心。”李青道,“我不敢保证能让你多活多久,但,保准让你过个团圆年。”
朱见深轻松笑了,“如此,那就谢了。”
“跟我还说这个?”李青失笑,“好了,回长乐宫歇着吧,婉清也缓过来了,明儿个我带她来。”
“这次回来,她好多了吧?”朱见深问。
李青含笑点头:“好多了。”
“呵呵……那就好。”朱见深被李青扶着起身,往长乐宫走,“对了,刚说到神童,我倒是想起当初游江南时,遇到的那个才子了,叫唐,唐什么来着?”
“唐寅,字伯虎。”
“对,唐伯虎。”朱见深笑道,“当初咱们可是打赌来着,你赌王守仁,我赌唐伯虎,现在已知王守仁没中解元,以后若有闲去江南,打听一下,我觉得我能赢。”
李青失笑:“你若真想知道,遣人打探一番就是,何必如此?”
“哎?这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提前知道不是更好吗,等我有闲,你都……唉。”李青苦笑摇头。
朱见深轻笑笑,道:“如此,可让你记着我更久啊!”
“到时候给你来个睹人思人,难受不死你。”他哼哼道,“以报‘欺我太甚"之仇!”
“……你看那是什么?”李青突然指向天边。
“什么啊?”朱见深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你没看到太祖在向你招手?”
“……”
~
朱见深心情极好,回了长乐宫,便唤来了周氏,纪氏,邵氏;母子婆媳搓起了万饼条……
人一大家子开开心心,李青待着没意思,索性直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