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你搁这儿扯什么犊子呢?
君臣二人,对峙良久,朱祁镇突然一笑:
“先生劳苦功高,朕又岂是一毛不拔之人?”
说着,打开一口箱子。
李青眸光一亮:这抠门的朱祁镇,总算是大方一回。
他矜持着上前,正欲说两句场面话,却不料朱祁镇抓起两锭银元宝,塞到他手里,“先生先花着。”
李青:(¬_¬)
朱祁镇脸一红,意识到确实有些少,于是又补了两锭银子,“够不够先生?”
“……”
“这样够不够,先生?”朱祁镇又加了一锭。
李青懒得跟他掰扯这点碎银,淡淡道:“臣一路舟车劳顿,乏得厉害,皇上若无其他事,容臣告退。”
“那就歇两天。”朱祁镇道,“不过歇好了要干活啊!”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李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刚转过身,就听朱祁镇道:“先生留步。”
“又怎么了?!”李青声音有些大,吓了朱祁镇一大跳。
“没、没什么。”朱祁镇弱弱的说,随即想到自己是皇帝,腰杆顿时又是一硬,清了清嗓子,道:“朕听人说,你在金陵认了个干儿子,好像是……曹国公府的娃娃。”
“昂。”李青问,“我带他回来了,皇上要见见?”
“那倒不用。”朱祁镇摇头。
“……你叫我的意义何在?”
“朕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认干儿子?”朱祁镇拖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李青,“先生是…有难言之隐吗?”
“要是那样,朕……哎哎哎,先生你撸袖子干嘛?”朱祁镇看出来了,李青这是想揍他。
奇怪的是,他只有害怕,竟升不起愤怒。
朱祁镇连连后退,终究没喊出那句:“护驾~!”
李青将他逼到御案前,伸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给朱祁镇一个‘你小子注意点儿"的眼神,转身就走。
直到李青离开视线,朱祁镇才醒过神来,气急败坏道:“搞什么?
麻烦搞搞清楚,谁是君,谁是臣好不好?”
他越想越气,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丢脸,嘴里骂骂咧咧:“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活该你升不了官儿,
给你个七品都给事中职位,也就到头了!”
~
“干爹,你终于回来了。”小家伙撒欢似的跑来,一头扑进他怀里。
李青抱起他,亲昵地在他鼻尖上刮了下,随手掏出一锭银子,“麻烦公公了。”
“李大人客气,这多不好意思啊。”小太监不着痕迹地将银子塞进腰包,“那咱家就先回宫了。”
“公公慢走。”
李青笑笑,然后抱着小家伙儿进了屋。
“饿不饿?”李青问。
小家伙儿揉了揉肚子,点头道:“饿了。”
“干爹给你做好吃的。”
家里多了口人,还是个幼儿,平白添了许多麻烦,却也多了些烟火气,多了分温馨。
李青不可能把小家伙儿走哪带哪,于是找了俩丫鬟。
于谦也把驴牵了回来。
经过上次以后,群臣对李青的恐惧深入骨髓,没人再打他主意。
毛驴很有灵性,竟还认识李青,拱着他的手,表现的很欢快。
家里添了几口人,毛驴也回来了,一下热闹了起来。
浓重的烟火气,极大程度上削减了他的孤独感。
…
五日后,朱祁镇来访,让他去天.津港,监督织造局的建设。
李青不想去,“皇上,织造局都建好几个了,工部有详细的图纸,你要不放心,让东厂、锦衣卫看着也就是了,没必要让我去啊!”
“先生总不能一直在家总闲着吧?”朱祁镇心道:朕的钱不能白花啊!
我闲着你就那么难受?李青真是服了,“皇上,我之前给你说的事,你着手准备了吗?”
“什么事儿?”朱祁镇问。
“挽救大明宝钞啊!”李青道,“跟日本贸易往来也有这么长时间了,铜没少运回来吧?”
“这倒是。”朱祁镇点头,旋即迟疑道:“按先生的说法,这造钱完全就是赔本的买卖,又不能直接花,让人用宝钞换,这是不是太亏了呢?”
李青问:“皇上你是不是觉得,用铜换纸亏?”
“难道不是吗?”朱祁镇反问。
李青扶额,哀叹道:“你是皇帝啊,要是连你也有这种想法,那大明宝钞真就没救了。
是,从表面看,这的确是个赔本的买卖,等于白白把钱撒了出去;
但这是在挽救大明宝钞啊!”
“可是……”
“可是什么?”李青揶揄,“当初你大印宝钞的时候怎么不可是?
俗话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之前欠的债,是时候还了,趁着现在有资源,趁着宝钞还有的救,
眼下正是挽救宝钞的最佳时机,要是就这么错过,你以后会后悔的。”
“朕说两句,朕这不是抠门,朕是担心……”
你就是扣……李青问:“你担心什么?”
“动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