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有些事儿,想与大人商议一下。”
“但说无妨。”李青十分豪爽,“只要本官帮得上忙,绝不袖手旁观。”
礼部侍郎眼睛一亮,顿时精神大振,“李尚书如此爽快,那下官也不便藏私了,实不相瞒,下官这次来是为了,清丈土地的事儿。”
他忧虑道,“清丈田亩表面看是好事,但其中却暗藏祸端。”
“哦?”李青来了兴致,“什么祸端?”
“李尚书刚从武转文,很多事还不太熟悉,不晓得其中厉害,京官下乡清丈田亩,就给了官员和富绅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很容易滋生腐败。”礼部侍郎一脸忧国忧民,“且,会加深官绅一体的关系!”
见李青听的认真,他趁热打铁,“不仅如此,还会出现官员为了提高政绩,故意报高田亩数,压榨士绅……咳咳,压榨百姓的情况……”
巴拉巴拉……
李青心中冷笑,脸上却深以为然,表情凝重。
“侍郎所言有理,国家施政需慎之又慎,一项好的国策,若施行不当,反而会做坏事。”
“哎呀呀,李尚书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关键所在,下官钦佩之至。”礼部侍郎喜形于色,语气更加亲热。
一阵攀谈过后,礼部侍郎慧眼如炬,一眼就发现喝茶的茶杯是唐朝青花瓷,非要买。
李青好笑道,“这就是从集市上买的,不是唐代青花瓷。”
“那是卖家不懂。”礼部侍郎一本正经道,“下官对古玩颇有研究,这个绝对错不了。”
他把玩着茶杯,爱不释手,希冀道:“李尚书可愿割爱,下官愿出一百金购买。”
顿了顿,解释道,“下官家里做着小生意,还算殷实。”
李青心道:还得是读书人,送礼都这般讲究。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叫行贿,这是买卖。
至于是不是真品,没人在乎,买卖双方愿意就成,律法也没规定,一个杯子不能卖一百两黄金。
而且,这种方式的行贿,也不用怕翻旧账。
买定离手,即便后悔,卖家也可以不认账,咬定卖的是真品就成了,可谓是给足了退路。
李青笑道:“君子成人之美,既然侍郎喜欢,拿去便是。”
“哎?这么珍贵的东西,下官岂好白拿?”礼部侍郎取出早已准备好钱袋子,“李尚书点点。”
李青打开瞅了瞅,金灿灿的很是晃眼,当即道,“侍郎的为人,本官信得过。”
“啊哈哈……”礼部侍郎见李青收了礼,顿时心花怒放,嘴上却道,“谢李尚书忍痛割爱。”
又聊了一阵,礼部侍郎起身告辞。
李青伸了伸懒腰,拎着一小袋金子回了后院,刚坐回躺椅上,屁股还没暖热,又有客登门。
这次来的是刑部侍郎,一样的话术,一样的配方,李青又卖了个茶杯。
不待他回后院,工部侍郎又来了。
两刻钟后,宝贝似的揣着茶杯离开。
接着,户部侍郎、吏部侍郎,先后赶来,不过他们不是为了清丈田亩,而是为了捞陷入大狱的黄淮、金幼孜等阁臣。
内阁品卑,但权重!
同时,内阁秘书离皇帝、太子最近,自然是文臣拉拢的对象。
文臣本相轻,但在武将、皇帝的高压下,大明的文臣总体来说,还是很团结的。
而且,不管好官、坏官,都看不起武将。
当然,武将也看不上文臣。
双方的关系,就如婆媳,目前而言,武将是婆,文臣是媳。
自洪武朝起,文臣就扮演着媳妇儿角色,没少受武将婆婆气,也就在建文朝,支棱了一阵儿,但很快就遇到了老四靖难。
说实在的,他们也挺难。
每部只来了一个侍郎,代表的却是整个部门,李青不知道的是,这些金银都是一点点凑出来的,真心下了血本。
只可惜,他们并不了解李青的为人。
半天下来,李青赚了个盘满钵满。
翌日,早朝。
朱棣宣布削去汉王护卫,就藩地改为乐安洲,同时,释放了狱中的金幼孜、杨士奇等人。
文臣精神振奋,直呼钱没白花,他们不知道的是,李青压根就没提,是朱棣要放人。
毕竟,让太子辅国,不给他人用也不行。
下了早朝,李青随朱棣去了乾清宫,给徐妙云诊治。
针灸过后,徐妙云的气色好了许多,轻声道,“皇上莫要为了臣妾误了国事。”
“没事儿,有高炽撑着呢。”朱棣笑道,“妙云你好好养病,等过些时日,朕带你回北平看看,过些年新都建好,咱们就搬过去。”
李青见两人你侬我侬,起身告辞。
朱棣却道,“你先去中殿,过会儿朕有事跟你说。”
“嗯,好。”李青拱了拱手,转身去了中殿。
李青在中殿等了两刻钟,朱棣才姗姗来迟。
“行了,不用行礼了。”朱棣打断李青的惺惺作态,“关于清丈土地,你有什么建议?”
说着,拿出一封奏疏,“这是御史言官上的奏疏,里面阐述了清丈田亩的弊端,虽危言耸听成分很大,却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