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记者被高禹川的气势所震慑,连忙点头答应:“好,我滚!我马上滚!!”
顾不上手的疼痛,记者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高禹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原本强悍的高禹川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座突然崩塌的山峰。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绝望,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心痛,让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后背瞬间佝偻,双手紧握成拳,疯狂地砸向身边的墙壁。
每一拳都如同重锤般砸在他的心上,每一次撞击都仿佛要将他内心的痛苦全部释放出来。
墙壁在他的重击下发出沉闷的回响,但高禹川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很快,他的手上布满了鲜血,墙壁上也留下了斑驳的血迹。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这些,只是继续砸着,直到墙壁上沾染了血迹,直到他的手再也抬不起来。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刀割过一般。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眼睛干到发痛,满目血光。
他恨自已,恨自已为什么不能救沈瑶初,恨自已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高禹川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他抬头望向天空,苍凉的月色倒映在他眼中,将他的眼神沁得满是无尽的悲痛和无奈。
高禹川多想毁灭一切,却根本做不到,因为他知道,他必须坚强,他不能倒下,关于沈瑶初,还有很多需要他来完成的事。
但他也清楚,自已的心已经痛到了极致,像是一根橡皮筋,已然绷紧到了极致,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崩塌。
……
在病房内听到走廊上传来的一阵骚动,沈瑶初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悄悄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到了高禹川疯狂砸墙的情景,心中顿时像被重锤击中一般,疼痛无比。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已发出声音,眼泪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滑落。
沈瑶初能够感受得到,高禹川真的很痛苦……
她多么想冲出去抱住他,告诉他自已一直在他身边,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这么做。
就算她的心像被烈火焚烧,痛得几乎要窒息,她也只能紧贴在门边,眼睁睁看着高禹川那绝望而疯狂的举动,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心如刀绞,却不得不强忍着冲出去的冲动。
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已已经知晓了他的痛苦,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沈瑶初深吸一口气,坐回床边,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里,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的煎熬,连泪都不敢流……
才几分钟而已,沈瑶初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沈瑶初迅速调整好自已的情绪,她抬起头,笑着看向高禹川,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短暂的幻觉。
“回来了?”她的声音里仍是有不易察觉的喑哑。
“嗯。”高禹川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刻意伪装的平静。
高禹川看了一眼沈瑶初,嘴角微微上扬,试图以轻松的语气说道:“等急了吧?孩子刚才有点闹。”
沈瑶初微笑着迎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她很快掩饰了过去。
“还好。”沈瑶初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关心地问起自已的病情:“刚刚医生在,孩子也在,我没敢问你。所以……医生怎么说?我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高禹川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沈瑶初会这么直接地提及病情。
他微微低下头,避开沈瑶初的目光,试图掩饰自已那一瞬间的迟疑:“嗯……医生说你的情况还算稳定,但需要再休养调整一段时间。”
看着高禹川闪烁其词,却要坚强面对她的样子,沈瑶初心中撕扯着疼。
他不会撒谎,他撒了谎连她眼睛都不敢看,甚至想用这样拙劣的语言搪塞过去。
沈瑶初抿了抿唇,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好,反正我都习惯啦,能好就好!”
沈瑶初想,就算这一切再难以接受,她也必须要偷偷逼迫自已坚强,逼着自已面对。
“嗯,我们一起努力。”
高禹川一边说,一边转身去收拾桌上的东西。明明待会儿护工会过来收拾,高禹川却因为撒谎的尴尬与不安,而去做了这件事。
看到他局促的样子,沈瑶初更是心疼他。
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让沈瑶初缓缓下床,慢慢靠近高禹川。
她站在他的身后,伸出双手,轻轻地环住了他的后背。
沈瑶初柔软的脸贴在高禹川的后背,她闭上眼,感受着扑面而来,独属于高禹川的气息。
好想这一刻就这样停下……
高禹川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怔了怔,身体瞬间僵硬了片刻。
感受着他身体的僵硬,沈瑶初深吸一口气。
她多想告诉他,她很感谢能遇到他,感谢这一路的千辛万苦,她此生没有遗憾,她真的很爱他。
但话到嘴边,沈瑶初终是咽了下去,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