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脑中思绪纷杂,心情更加复杂。
想到这。
宋芙索性起身,在周围走走。
坐在程钰的身边只会让她胡思乱想,而这显然是此刻很不可取的事。
阮姐姐尚且下落不明。
她怎能分心想那些?
况且……她不喜欢回头。
她不是没有给过程钰机会的,她曾与他说,便是有什么艰难险阻,也该两个人做决定。
可程钰从没说过。
若非陛下不准,此刻他们早已和离。
宋芙垂眸,百无聊赖的踢着石头。
她身后。
程钰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眸光晦暗,表情复杂。
秦子宣看见他的表情,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到底什么都没说。
有时候就算勇敢一些,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结果。
每个人的选择都有他的考量,他作为一个失败者,哪里有资格说什么呢?
“不对!”
就在这时,宋芙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
已经走出去百余步的宋芙猛地转身,一双若星子般的眼在黑夜中熠熠生辉,格外璀璨。
“不对!马车在地上留下的痕迹不对!”
程钰和秦子宣对视一眼,都敏锐觉得宋芙这个发现应该很重要。
两人立刻起身,快步跑到宋芙身边。
“怎么不对?”
秦子宣有些急切的询问。
宋芙指了指她的左右,说:“从这里开始到悬崖边,马车在地上留下的痕迹变浅了!”
“而这相邻的两处,是一样的泥土,这说明……”
“马车变轻了。”程钰接过话茬,说出宋芙的答案。
宋芙点头,“只有这个可能。”
“火把。”
她伸出手,张作忙将火把递到她手中,宋芙往侧边的方向找去。
“在这边。”
另一边,传来程钰的声音。
宋芙忙走过去,只见程钰的指腹上正撵着一小块布料。
宋芙长出一口气,“是阮姐姐的。”
“是,是阿瑜的。”秦子宣也在一边连连点头,他也长出一口气,道:“这么说,阿瑜在马车掉落悬崖之前就已经跳下了马车。”
这无疑是最大的好消息!
若是掉落了悬崖,无疑是九死一生,除非发生奇迹。
但要是没有……
哪怕是被人抓走,至少人没事。
“太,太好了!”宋芙万分激动,情急之下,一把拉住程钰的手,“太好了,太好了!阮姐姐没事!”
宋芙手掌温热,拉住程钰微带着凉意的手时,程钰一下怔住,忘了反应。
宋芙她……
程钰这想法还没结束,就听身边传来张作着急的声音,“秦公子!”
程钰的手立刻被松开。
他垂眸,看着空落落的掌心,心里只觉怅然若失。
宋芙已经转身。
张作并非无的放矢,他此刻正双手撑着秦子宣。
秦子宣身体软软的倒在他身上,看那样子,竟是晕了过去。
宋芙一时有点懵。
这……
阮姐姐可能掉落悬崖的时候他没晕,如今得知阮姐姐可能获救,反而晕了?
她虽不解,却还是很利索地指挥着,“把他放平在地上,我先把个脉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
张作忙将人放平。
宋芙蹲下诊脉,随后心里的无奈更甚。
她轻轻摇头,对张作道:“张大哥,劳烦将他放到帐篷里吧。”
她语气轻松,听起来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张作便忍不住问:“世子妃,秦公子这是怎么了?”
宋芙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斟酌了下措辞,道:“秦子宣骤然听到阮姐姐出事的消息,整个人就跟弓弦一样绷得紧紧的。”
“再加上这一下午他思虑过重,压力太大,弓弦愈发紧绷。骤然听到阮姐姐可能无恙的消息,他……开心地晕过去了。”
“噗。”
张作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芙摇摇头,说:“他的身子太弱了。”
“想必从前应当是吃了大苦头的,已经伤及根本,随着年岁增长,他的身体会更差。”
“而且他似乎……”宋芙说到这,猛地住嘴,对张作笑了笑,“此处风大,送他去帐篷里吧。”
免得明日他就染了风寒,高烧不退什么的。
张作叫人带着秦子宣离开。
听到宋芙的话,他们的动作倒也温柔了许多。
程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秦子宣的方向,然后才问:“他似乎怎样?”
宋芙犹豫了下,还是说:“他似乎……活不了多久了。”
这倒是她第一次为秦子宣诊脉时,没诊断出来的东西。
如今想来,应当是那次他本就十分虚弱,所以她没发现。
若早知道,她肯定是不能同意阮姐姐和秦子宣这门亲事的。
程钰蹙眉,“便是你都无法?”
宋芙摇头,说:“秦子宣与你不一样,你这些年调养精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