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后,地里的活不多,山上多是找食的人。
采野果子,挖野菜,搂草砍柴,打野味等等,为冬天做准备,但他们大多在山脚那一片,像纪青岚这样走进深山的少之又少。
两人下山的时候,走的小路,避开人群,等到家已是黄昏,约着明天下午再去,两人各自分开。
纪青岚把松塔一个个放在柴堆上晾起来,新采的松塔,里面的松子还未脱落,要等晾晒几天,取松子就容易了。
第二天,纪青岚就告诉陈春菊砍柴的事,陈春菊听了自是感激不,知道纪婶婶在照顾她们,又给纪青岚送了一大篮子自家晒的干豇豆,陈春江给纪青岚编了两个背篓,一件蓑衣。
农家孩子早当家,陈春江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手工,编草鞋,草帽子,背篓等一切用品。
纪青岚初见陈家兄妹的时候,他们连一双正经的鞋都没有,穿的都是自己编的草鞋。
一连几日,纪青岚和韩远军组队进山弄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房前屋后都放满了一个个松塔,还有板栗。
如纪青岚所预想的那般,养殖场那边发生了事。
这天傍晚,两人分开没一会儿,纪青岚就看到韩远军和一个青年脚步匆匆从家门口路过。
身后还跟着知青点的其他几个知青。
纪青岚一看,就知有事,忙拉着尹红问。
“听说养殖场的兔子死了,李队长找韩远军找了一下午。”
这话的信息量就大了,一是兔子死了,二是韩远军找不着人,李队长这会儿肯定在气头上。
活计哪有看热闹重要,纪青岚直接拎着儿子往山上跑。
她想抓一把瓜子,拿个小马扎,就是不知道合适不,最后还是放弃了。
李长林坐在兔场外的石头上,一口一口地抽着他的烟,烟气从长杆烟斗嘴里飘出来,让周身烟雾庞罩的。
张书记指挥着人给兔子剥皮破肚,有的兔子肚子里还揣着刚成型的小仔子,看得他心疼不已。
上一批兔子小试牛刀,他们处理干净后卖供销社才三毛一斤,之后就有县里的几个大厂找到到他们,要求供货,价格是五毛一斤。
一斤猪肉不过六毛八,还要票。
这都是钱啊。
如今市场行情正好,他们正准备大干一场,告兔了发家致富。
结果,李家这两个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透心凉,心飞扬。
兔场两排石屋,左边这排三间屋子的三十只兔子一夜间全死了,一个不留。
一只种兔一年能生崽二十只左右人,三十只兔子一年是多少,想到这个张书记额头上的青筋都要压不住了。
这哪里是三十只兔子,这是三十只后面的繁殖链。
什么人呐这是,人家韩远军养兔子半年一只不少,李长林两个侄子养了不到十天,三十只种兔全军覆没。
都是厉害人。
李长林这会儿坐在石头上,一边抽烟,一边思考人生。他的两个堂侄自知大祸临头,耷拉着脑袋站在自家老子身后。
大高个,站在身型拘楼的小老头身后,藏头又露尾。
李长林的大堂兄凑到他身边,舔着笑脸说道:“长林啊,这个事他们两个也不想的,这次他们经验不足,下回就不会了。”
李长林好悬没撅过去,他们红河大队整个集体来陪着他们长经验啊?
这回是一点面子也不愿意给这个给了他一饭这恩的堂哥了,摆手道:“大哥,你别说了,这次集体损失惨重,具体怎么样等村委会开会决定。”
精挑细选的种兔就这么没了一半,他是大队长也平不了民怨。
李长林悔不当初,这两个堂兄弟对他有活命之恩,他推脱不了才把人安排过来,结果……
两个侄子给他拉了坨大的。
望着清空了的三间石室,对比之前里面活蹦乱跳的兔子,李长林心里生出了一股苍凉之感。
他是老糊涂了,才相信两个堂哥家里扶不起的阿斗。
没用的东西,梯子递到脚下都爬不上来。
李长林的三堂弟一听就急了,忙说道:“长林,这件事你得帮他们啊,都是韩远军,是他没有交待清楚,可能他交结了一批有毛病的兔子给他们。”
李堂兄听了深以为然,连忙附和,“大堂兄说得对,就是那个知青的原因,他怀恨在心对兔子下手,把他抓起来审问……”
两个养的侄子也赶忙点头,连连说是韩远军没有交接清楚。
张书记一脸鄙夷,大清都亡了,这些顽固思想居然还想私设公堂,怎么拿人审问啊?要不要拿杆仓给你?
当他这个大队书记是死的。
李长林愤怒地盯着这两个四六不懂的堂兄弟,韩知青能有什么问题,当着他的面交结工作,笔记工整,事无俱细。
结果这两人把活蹦乱跳的兔子养成了死兔子。
“够了,知错不改,冥顽不灵。”李长林吼了一声,把杀兔子的,看热闹的人都惊动了,大家纷纷看过来。
小老头李三爷还要再说,就见韩远军匆匆上山来,他眼一瞪就冲了过去揪韩远军的衣服领子。
“好你个知青,果然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