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礼物是陆淮舟亲自挑选的,连盒子都是,并未经过他人的手,所以就连玄竹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见关月要还回来,有些懵。
“可是有何不妥?”
关月笑了笑,“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玄竹摇头。
“这里面的东西太贵重了,你回去转告陆大人,要么换一个,要么……亲自赠与我。”
关月极少有这般姑且可以称之为恃宠而骄的时候,不只是玄竹,就连迎香都有些不解。
那扁扁的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竟能让小姐说出这样的话。
“好,我会转告的。”
玄竹顿了顿,又说道,“大人已经从凉州启程,很快就会回来。”
关月颔首,请她喝了杯茶,闲话几许后,让迎香送她出了府。
不多时,松涛苑内又有脚步声响起。
关月以为是迎香去而复返,抬头,却见关子瑶步子轻快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碟点心。
“我方才看到玄竹姑娘来了,”关子瑶走近后笑道,“你和陆小侯爷现在都这么不避着人了吗?”
“只是不避着家里人。”
关月承了她的调侃,请她坐下,“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前些日子,关子瑶上街行侠仗义,小偷没抓着,反倒把半条街的铺子都给掀了,赔了好多钱。
景夫人气得睡不着,半夜起来揪着她的耳朵骂了一顿,勒令她这半个月不准再出府。
关月还以为她会乖乖的在院子里反省,没想到才过几天,就在府中四处溜达了。
“我来给你送点心。”
关子瑶指了指骨碟里带着些桃色的花瓣状点心,说道,“我母亲今日兴致起,非要自己动手做,还把我抓去给她揉面,说我力气大,揉得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甩着手腕,“可累死我了,从清晨一直忙活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
关月微微笑着听她抱怨,伸手拿起边缘的一块,“这怎么残了?”
“那是我做的!”
关子瑶耷拉着眼皮看她,“我这提刀弄枪的手怎么能用来做点心呢?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
见关月咬了一口,她立马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
关月很给面子地吃完了手中的那一块,“一定是姐姐揉面揉得好。”
“……”
“这会儿都入夏了,新鲜桃花不易得,可我吃着也不像是桃花干,夫人从哪里得来的?”
关子瑶:“从这儿往东边走,有座静空山,山上种了桃树,盛京城里的花败了,静空山上的桃花才刚刚开,很是鲜嫩。母亲前两日专门派人去摘的,说你这一年过得不容易,尘埃落定,合该庆祝一番。”
外面的人只以为信王以权谋私、偷养兵马欲行谋反之事最后被揭发赐死,是罪有应得,却不知在这其中关月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从不与旁人说,但景夫人和关子瑶却看得分明。
“夫人有心了。”
关月倒了茶,推给面前的人,“姐姐一会儿回去,替我说声谢谢。”
“嗯,”关子瑶端起茶杯,正要喝,见她仍旧神色淡淡,并没有太过高兴的模样,问道,“你在想什么?”
关月摇头,“没事。”
“你还想要做什么?”关子瑶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法,但一时又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使她忧愁。
“等做成了再说吧。”
关月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一句,将这个问题掩了过去。
关子瑶见此,没再追问。
有时候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
她在松涛苑逗留了小半个时辰,便离开往海棠馆去。
关月起身送她,看着她轻松欢快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这般快活,真是极好。
只是她还有事情要做,赐婚的风波落幕,休整片刻,就该正视眼前真正的风波了。
是夜,关月踏着黑暗出了门。
她准备再回镇国公府一遭。
她相信,父母一定会留下线索,而不是任由奸人所害,丝毫不作为。
这几日得闲,关月一遍又一遍地捋着当初的经过,也思考着府内到底有哪些地方可能会藏有线索,终于在今日想起她曾见父亲书房的墙内有一处暗格。
还是她小时候不想读书,偷偷去书房寻容青时偶然间看到的。
从后墙翻进府中,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是府宅久未居人所产生的味道。
关月目标明确,一路不做停留,径直朝书房走去。
夜间有风,穿过树叶间发出呜呜的嚎叫,枯枝镶嵌在墨蓝色的天幕上,如同鬼爪。
关月曾听人小声谈论过,镇国公府百余口人虽未死在府中,但怨气却一直聚集在府内,经久不散,所以府内一直阴森得很。
她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相信的人多了,镇国公府反而获得了一份清静,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前来打扰。
顺着石子路往前走,再经回廊一直绕到书房后方。
关月刚要上了阶梯,正要推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