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刚这么想着,就听见楼下的长街马蹄哒哒,有人打马而过。
她往前探身,恰好见陆淮舟和玄鹤骑马快速掠过常记,往皇城的方向去。
玄鹤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
看样子,是出了趟远门。
迎香办完事回来,上到二楼,“小姐,奴婢刚刚看到陆大人了。”
“我也看到了。”
迎香噢了一声,又听得关月问道,“那他看见你了吗?”
“也看见了。”
迎香想了想,说道,“您和陆大人这么久没见了,难道不想见见他吗?”
她扬起笑脸,“要不要奴婢帮您去问问?”
“谁说我想见他了。”
关月淡淡的回了一句,端起茶杯,掩盖住了半张脸。
迎香眨眨眼,没再说话,心里却是不信的。
前些日子,她还见关月看着妆奁里的手帕和玉佩发呆,现在却半分想法都没有。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
热茶压下了关月的情绪,她看迎香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笑道,“别想些乱七八糟的,去楼下给我要碗新品上来。”
永菲宫和信王府出事,不仅影响了朝中形势,对常记也是有影响的。
信王现在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心思,也腾不出手来对付一个商户。
所以近一个月以来,常记又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客流量。
甚至因为天冷,进项还比先前好了些。
庄叔新请了一个盛京的师傅,钻研出了几种新口味。
关月今日来此,正好尝尝。
“是。”
迎香一听,立马照办。
只是她刚刚踏出房门,就见陆淮舟顺着扶梯上来。
她愣了愣,上前两步作礼,“陆大人。”
陆淮舟应了一声,看向紧闭的房门,“你家小姐在里面吗?”
“在。”
迎香答完,就见陆淮舟继续往前,没有一丝犹疑地站在包间门口。
她不由得偷笑。
看来不着急吩咐后厨做了。
关月在房中坐久了,四肢微僵,她准备起身稍微站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叩门。
关月眉头蹙起,这个时候,谁会来找她?
她走到门口,问了句,“谁?”
外面的人自报家门,“陆淮舟。”
关月搭上门框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开门,一道玄色的身影立在她面前。
自那夜之后,两人没再见过。
骤然四目相对,竟一时不知作何言语。
两个月不见,他似乎清瘦了些,面色不佳,看起来有些疲惫,身上裹挟着风尘。
看向关月的眼神里却依旧透着笑意。
他瞥了一眼关月紧扣着门框的手,轻声道,“不准备请我进去坐坐?”
她这才恍然撤步,让人进来。
“大人怎么来这儿了?”
陆淮舟落座,自顾倒了杯茶,“骑马过街,碰上你的丫鬟,想来看看你。”
这段日子他人不在盛京,心思却始终在盛京。
如今坐在这里,神思总算归位。
关月在他的注视下踱步至圆桌对面,顶着他炙热的目光,问道,“大人去了哪儿?”
“你想知道?”
戏谑的语气引得关月侧目,“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去了惠州一带,调查走私之事,”陆淮舟接着她的话道,“没有不愿意说。”
关月垂眸,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却在抬眼的不经意间看到他腰间的布料颜色似乎深了些。
“你受伤了?”
“嗯,”陆淮舟看着他,“要帮我包扎吗?”
他在外办差,大多时候都会选择深色的衣裳,尤其是墨色。
这样即便受伤了见了血,也不容易瞧出来。
没想到关月眼尖,竟这么快就发现了。
关月蹙眉,盯着那一块深色的地方,“玄竹呢?”
“出去做事了,不在盛京。”
在漱石院擦拭剑身的玄竹突然打了个喷嚏,差点把面前的木桶掀翻。
谁在念叨她?
“我不太会做精细活儿,也不懂医术,我去叫迎香进来。”
关月起身就要往外走,陆淮舟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跟前拽了拽,很固执地说了句,“你来。”
关月动了动手腕,挣脱不开。
她哭笑不得,“见了血,总得上药吧,这里没有药,我得让迎香去买。”
陆淮舟见她不动不走了,终于舍得松了些力气,“我已经吩咐玄鹤去买了,一会儿就送过来,你坐下陪我说说话。”
关月一听,这话奇怪,“你故意的?”
陆淮舟轻笑,“我故意什么了?”
“有伤不回府,故意跑来我这儿,”关月慢条斯理道,“陆大人这是有所图啊。”
“是啊。”
陆淮舟一点不否认自己的心思,看向她的眼神并不算清白。
关月不知怎么回应他,恰好这时再次传来叩门声。
“我去开门。”
她迅速起身,门外果然是玄鹤。
兴许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