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主动开口,三言两语替他解了惑。
常泽听完,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自诩游历南北,读书万卷,见多识广,却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
“所以你现在?”
“我现在就是关月,关家二小姐。”
她突然深吸一口气,“但又不仅仅是关月。”
也是容辞枝,是要替镇国公府找出真想,沉冤昭雪之人。
常泽愣愣的看着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他走到关月对面的位置坐下,“所以当初究竟怎么回事?”
听闻镇国公府通敌叛国时,他第一反应并不相信。
可是接二连三的证人证词,都将此事迅速定性,一点辩驳的时间都没有。
那时候他曾写信给容辞枝,但并未得到回复。
短短两个月内,镇国公府的一切被抹灭地一干二净。
直到三个月前,他收到阿坚带来的信,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暗暗期许她是真的活着。
无论如何,他都要来盛京瞧瞧真人。
如今人在眼前,却奇迹地换了副模样。
“我也不知道。”关月摇头,“自父母亲下狱后,我甚至都没能在狱中见他们一面。而最后一面,是看着他们死在我眼前。”
所以她知道的消息,并不比外界多。
常泽摇头,“不对,镇国公既是朝廷钦犯,押解途中自有兵卒相守,何至于遇到山匪一点反抗力都没有?再者说,这队伍不带金银细软,山匪何必冒这险?”
他们兴许是四肢发达之徒,却绝非不知轻重、没有头脑的人。
遇上官兵,躲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迎上去?
杀人并非他们的目的,劫财才是。
押解的队伍顶多有几斤破铜烂铁,没有劫持的价值。
“你倒是一针见血。”
关月眼皮微微下压,回想起那日,“依我看,他们根本不是山匪,只是背后陷害的人怕节外生枝,担心父亲有朝一日能回到盛京,所以迫不及待地下手,要此事落定。”
最能断绝后患的方式,不就是杀人吗?
人死了,自然就不用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所以当晚,她京郊的草屋才会烧起来,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现在所有人对镇国公府都讳莫如深,我也不能明着探查,只能暗中找寻当初指控存在的破绽。可惜到现在,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反而因为关家二小姐的身份和信王扯上了婚约。”
“你想先摆脱和信王的牵扯?”常泽问道。
关月垂眸,盯着杯中清亮的茶水,“是。”
“这可不太容易,”常泽沉声道,“我来盛京时听说了,这是陛下赐婚,拒婚即是抗旨,关家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没有哪一家担得起抗旨的罪名,所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但是——”
关月突然看向他,“我需要有人帮我。”
常泽:“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帮我盯好江南那边,尤其是柳家。”
信王府和柳家是分不开的,柳家若有所动作,也能便于她判断赵乾的意图。
关月顿了顿,“今日来见你,表明身份,也是想告诉你,我今后所要面对的人必定权势滔天,你若继续帮我做事,需得更加小心些。”
“姑娘放心,我明白。”
话间,他已转换了称呼。
他还是愿意唤她姑娘。
同时,常泽也能看出她的犹豫。
这条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在把选择权交给他。
“若非姑娘在我走投无路时拉了我一把,只怕如今我早就不在人世了。我这条命是您给的,您用我不需要犹豫。”
当初,他不为母亲所喜,在家产之争中失败,被赶出常家,一路流落至江南一带。
人生地不熟,身上早已无银钱,又碰上一群小混混,险些被打死。
是她救了他。
给他饭吃,资助他开起了一间小小的糖水铺,给了他重新开始的希望。
虽说争家产失败,但并不代表他没有经商头脑。
相反,他十分擅长此道。
时至今日,常记糖水铺已经在江南一带打响了名头。大哥意外去世,常家的布行也落在了他手中。
常泽低调,可真要论起来,他也算大夏叫得出名字的富商。
如今关月需要,他自是义不容辞。
听他这么说,关月脸上总算多了丝笑意,“那就辛苦你了,还有阿坚这个人,多照看些。”
“明白。”
“他近来如何了?”
常泽:“此人非常坚韧,秋闱过后,不骄不躁,心性稳定,极为难得。”
“他心有所向,自然是无往不利。”
关月又详细问了他江南的形式,他都一一解答。
“对了,常家布行能顺利进入江南吗?”
“还是有些困难的,”常泽说道,“景家很谨慎,上次帮了他们,那批布他们让了很多利,但止步于此,等供货稳定之后,再没有进过常家的货。”
关月歪了脑袋,“你就没有别的动作?”
常泽笑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