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瑶说着,自己都心动不已。
奈何对面的人反应不大。
“你倒是说句话啊,去吧!”
关月笑道,“就算是我跟你一起去,不也得有小厮跟着?”
“我主要是没人说话,”关子瑶噘嘴道,“跟小厮哪里说得到一块儿去。”
他们开口就是,小姐,您不能……小姐,夫人不准……
几番下来,全然没有玩耍的心情了。
关月轻笑,“姐姐跟我说得到一块儿?”
“那也不一定,但你胆子大。”关子瑶说道,“出去玩一定有趣。”
关月:“……”
她想了片刻,“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这次有多隆重。”
她并非没有见过七夕节时的盛京,但那是好几年前了。
那时的灯火不如现在明亮,长街涌动的人也不比现在多。
她那时最大的乐趣就是端一碗巧芽面,坐在桥头和乞巧的妇人说话。
听她们聊家长里短,她们会细细给她讲刺绣技巧。
只是她一个不喜欢拿绣花针的人,怕是一辈子也用不到。
“好耶!”
见关月答应,关子瑶一声高呼,引得正在说话的人同时侧目。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扒了两口空碗,“吃饭,吃饭。”
饭后,关月送青姨娘回晚香堂。
路上,青姨娘问道,“你和子瑶关系不错?”
“还行,”她说道,“姐姐心思单纯,对我也不错。”
“是啊,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和她们坐在一起吃饭。”青姨娘拍了拍她的手,突然道,“你费了不少力气吧?”
话转得有些快,但关月明白她在说什么。
“还好。”
“景夫人虽说大部分时候还是有容人的气量,但若不是你做了有利她的事,她可不会这么快接受你。”青姨娘默了默,“你帮她,是不是为了景家?”
关月这几次去晚香堂看她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在做的事。
青姨娘虽没仔细问,但凭她言语,也能拼凑个大概。
若关月只是想在府中过得好些,完全没必要掺和进江南的事情里去。
“母亲果然看得透彻。”
她帮景夫人,自然是为了景家,而不仅仅是替阿坚做身份这么简单。
否则仅凭替嫁这点,就能求景夫人将这事办成。
她想要景家成为自己的助力,届时信王以及柳家在江南的行事,才能更好地被她所知。
况且,常家借此机会入江南市场,能赚更多的银子。
谁会不爱银子呢?
她也爱。
青姨娘放缓了脚步,“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你怎么会认识江南的人?”
若说关月布局识人的本事是教书先生教授的,那这人脉呢?
她总觉得,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关月敛眸,回答地很模糊,“我虽在桃花村长大,却不一定要时时待在那儿,总有好奇想要出去玩的时候。”
青姨娘看着她,没说话。
显然是不太相信。
只是下一秒,关月的问题让她一时无心深究下去。
“母亲,父亲对您,似乎挺客气的。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入府伊始,她便已察觉此事。
今晚饭桌上,犹是如此。
两人虽也有说有笑,态度却算得上客气。
青姨娘面色微变,好在她们正经过一片昏暗的地方,未叫关月看到,“久了,生分了。”
行至岔路口,青姨娘停下了脚步,“小月,今日舟车劳顿,想必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这儿离晚香堂也就一小段路的距离,不必送我回去了。”
她这么说,关月也就没再坚持。
驻足,目送她走远后,便回了自己院子。
路上,她仍止不住想。
当初景家生意不比现在规模大,关庭也是刚刚中榜。
景夫人对关庭一见倾心,一心想要嫁给他,两人很是恩爱,直到青姨娘的出现才打破。
可现在看起来,关庭大部分心思仍然在景夫人身上。
他和青姨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如此疏远?
关月摁了摁眉心。
抬眼,看着不远处的灯架——
罢了。
两人之间真有什么误会对她而言也不要紧。
要紧的是另一件事。
裴朗在云音寺后山见的人究竟是谁呢?
他们又需要找什么人?
“小姐,现在洗漱睡觉吗?”迎香端着盆热水问道。
关月点点头,“端进来吧。”
洗完脸,她稍微清醒了些,对迎香道,“迎香,你这几日去打听打听,裴府管家或者裴雨荷裴夫人的贴身丫鬟都有谁,喜欢做什么,平日常见什么人。”
不管裴朗替谁办事,总归不会单打独斗,府中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
许多事,都应该交由下人做才是。
这些人,必定是裴家三口亲近的下人。
迎香应下,“明白。”
翌日,关月早早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