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杀死了眼前的磨魂者,李嗣的危机也没有解除——还有两个磨魂者在玉勇中间翻江倒海,并且他此时几乎力竭,就算恐虐符号还想继续杀戮,他的两条腿也站不起来了。
他妈的,以前书上看的那些什么动不动打三天三夜的仗是怎么打的?
李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守密者的重新召集下,色孽军团又有重新集结的趋势,而他和麾下的玉勇已经油尽灯枯。
就是再训练有素的部队,在如此惨烈的战斗和众多令人恐惧的恶魔面前,也难以维持高昂的士气,更别说这支玉勇部队要面对的还是数倍于己的恶魔军团。
看着战场上四处奔逃的玉勇,李嗣勉强支起了身,还有一小撮人正向着他身边汇集过来,只要有人愿意追随,他就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
死在战场上总比死在挂壁房里强。李嗣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他抓住部下伸过来的手,从地上再次站起。
此时的龙馗路战场一片混乱,李嗣等人再次爬上山坡,放眼望去,天空中升腾着的阵阵浓烟和色孽的粉色能量混杂在一起,还有偶尔闪过的紫色闪电。呼喊声从远方一直回响到天边,那必然是妙影率领的主力部队和阿扎泽尔的军团之间的碰撞。
龙馗路的方向上时不时传来炮火轰鸣的巨响,在李嗣的阻拦之下,阿扎泽尔三面包夹震旦军队的设想没能实现,但他所亲自率领的恶魔军团还是和卫北列省的精锐交上了手。这次他派出了自己麾下几乎所有恶魔,其中包括不少守密者以及凡人的野心冠军。
他不为别的,只为了让飙龙身上的色孽腐蚀更进一步。他深知那道阻挡了混沌势力数千年的长垣只能从内部攻破,而“堕落之踵”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是阿扎泽尔没想明白,明明欢愉之主亲自赋予了“堕落之踵”足以令一只古老的龙魔发情上千年的色孽能量,但如此强大的色孽能量却连引导妙影走向堕落的下一步都没能做到。
是震旦的龙子们太过强大,还是有别的什么隐情?阿扎泽尔并不清楚,他所能做的只有依靠手中的恶魔剑,希望能让更多的色孽能量腐蚀妙影。
龙子和恶魔的厮杀仍然胜负难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阿扎泽尔多次冒险进攻,试图以击伤妙影的方式传导色孽腐蚀——他成功了,但他半裸着的胸口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带着闪电的龙爪,紫色的恶魔皮肤上鲜血淋漓,闪电带来的麻痹感也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阿扎泽尔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他继续挥动着恶魔剑,试图在妙影身上也留下点伤口。
但妙影看穿了他的想法,紫银色的飙龙在空中闪转腾挪,没再给阿扎泽尔杀伤自己的机会。地面上的震旦主力阵型仍然保持得十分完整,和李嗣的孤军不同,他们拥有充足的兵力和火力,再和恶魔军团打个一天一夜也不是问题。
正当阿扎泽尔出剑越来越急躁的当口,战场的南面响起了纷乱嘈杂的马蹄声。他挥动翅膀拉开与妙影之间的距离,飞到更高的空中一看,却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
向着主战场奔涌而来的不是迟到许久的色孽军团,而是一支连人带马都由玄甲覆盖,在荒原上疾驰的重骑兵部队。这支部队看上去兵力不多,但它就如同一柄致命的匕首,直扎进阿扎泽尔的恶魔军团之中。
率领着这支骑兵的是一名戴着龙形面具的修验卿。早在一個多小时前,她就在更南边的战场上摧毁了差点把李嗣所部全灭的色孽军队,当李嗣看见这支人马尽数披挂重甲,形似传说中的“铁浮图”的骑兵部队时,不由得单膝一跪。
“恩人可留姓名!”他向着修验卿将军高喊。
“龙门关,傅远山。”修验卿并不回头,只是带着这支“铁浮图”继续朝着北方奔去。
计划中的支援没到,反倒是敌人多了一群所向披靡的骑兵。阿扎泽尔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他向空中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随后向着妙影恶狠狠地说道:
“你迟早,迟早会成为我的财产!母龙!”
妙影以一声龙鸣代替了她的回答,阿扎泽尔还想再次释放出麝香,一记包裹着雷电的法球就落到了面前。
他躲闪不及,只能蜷起了恶魔之翼保护自己。欢愉与诅咒王子狼狈地摔落在地上,看到自己效忠的主人落败,色孽恶魔们也失去了战意。
色孽军团逐渐崩溃,妙影也不追击逃跑的阿扎泽尔,她从空中直向着地面扑去,带着闪电的龙爪挥下,被击中的色孽恶魔随即烟消云散。
随着傅远山加入战场,形势开始完全倒向震旦军队一方。阿扎泽尔的色孽军团向混沌荒原的深处逃窜,而这次妙影没再拦着自己的部下,玉勇和巨龙马骑兵悉数出阵,一直杀出十几里地才算完。
在追击结束后,妙影引兵回到了龙馗路。此时的龙馗路城中只有库尔干人的尸体和一地狼藉,要想在受到混沌腐蚀的草原上立足,他们必须重新在这里筑城。
过了没多久,带着一身伤的李嗣和手下不足千人的玉勇进入城中,他被两名龙卫带到了妙影的营帐内,由于在作战时未能遵守作为后卫的命令,他将受到督师大人的亲自审判。
“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