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顾稚宁将餐盒往桌子上一搁,眼角余光瞥到纪云翡手边的文件,不知想到了什么,慢慢悠悠的笑了。
“不过老公,你这公司的员工可不怎么听话啊。”
纪云翡神色微冷:“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了。”
顾稚宁耸了耸肩,“我来找你的时候,问过前台你的办公室,前台竟然都不知道纪氏集团还有您这号人……啧啧,怎么说你也是纪氏集团的二少爷,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纪云翡将她话里的意思听得真切,眸色沉沉。
的确,这三年,纪云川一力想要淡化他在纪氏里的影响力,先前在他手下的一批心腹员工,不是被调到外地,就是干脆被裁掉,几乎可以说是大换血,至于前台,怕不是也是被特意叮嘱过的。
他低眉沉思,面前却骤然投下一片阴影,抬眼便对上了顾稚宁近在咫尺的脸。
她双手撑在宽大的办公桌上,上半身越过了大半张桌子,就这样毫不客气的盯着纪云翡的脸看。
纪云翡本能的向后拉开距离,面上染上薄怒:“顾稚宁!”
“很头疼吧?”
顾稚宁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我可以帮你,不过事成之后,我也有个小小的要求。”
“公司的事,还轮不上你说话。”
纪云翡冷淡道,“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
顾稚宁知道这人不相信自己,撇了撇嘴:“不信啊?不信那你等着看咯。”
她勾唇,转身离开办公室前,还不忘眨了眨眼睛,递过去一个媚眼:“饭盒吃完记得带回去哦。”
办公室的门被“砰”一声关上,纪云翡眉心紧皱得厉害。
虽然这个女人嘴里的话向来不着边际,但……
他低眼看向自己轮椅中的双腿,眸色深凝。
顾稚宁回到纪家,直接去找了纪老爷子。
“爷爷。”
“宁丫头来了?”
纪老爷子笑着招呼她过去,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古朴的红木盒子,“你来的正好,这个给你。”
顾稚宁打开盒子,微微一怔。
盒子里是一只玉镯,通透明净,质地温润,即使是她不怎么懂玉,也能看出其价值连城。
纪老爷子笑呵呵道:“这是我们纪家代代传给媳妇的,据说是从古墓中出土的,这几天因为云翡的事,我一直忘了给你,你收着吧。”
见状,顾稚宁也不再推辞,反正她和纪云翡只会保持三年的婚姻关系,等结束后,再还回去就行。
她将镯子套在了手腕上,在纪老爷子眼前晃了晃:“那就谢谢爷爷啦。”
欣赏完镯子,顾稚宁也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爷爷,我听管家说您的腰不太好,我之前学过一套按摩手法,对您可能有些用,我来给您按一下吧?”
她顺着穴位恰到好处的一一按下去,一边按一边问:“爷爷,您感觉怎么样?”
本来顾稚宁说要给他按摩,纪老爷子只当她是心血来潮,却没想到,随着后背轻柔力道,原本的酸痛感竟真的缓解了不少。
“宁丫头,你这手法是从哪学来的?”
顾稚宁手上动作不停,笑着道:“是小时候跟我外婆学的,我昨晚也给云翡按了按腿,虽然医生说可能站不起来了,但我还是想尽力试一试,说不定就会出现奇迹了呢。”
纵然是纪老爷子,此刻也不由得微微动容:“宁丫头,你是个有心的,云翡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顾稚宁叹了口气,语气忧虑:“就是云翡也太拼命了,身体还没恢复,就往公司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我今天去公司找他时,前台都不知道他已经接手工作了,连他办公室在哪都不知道呢。”
“有这种事?”
纪老爷子脸色凝重了几分,他已经退居幕后很久,除非是重大决策,一般不会插手公司事务,而自从纪云翡昏迷不醒后,更是一心都扑在了纪云翡身上,鲜少过问公司,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是他疏忽了。
他顿了顿,忽的又笑了起来:“宁丫头,你这是变着法给云翡说话啊。”
顾稚宁也没想隐瞒,当即就认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爷爷。”
“这才刚嫁进来几天,就这么护着他。”
纪老爷子心下欣慰,对自己这个孙媳妇,是越看越满意。
虽说顾家家境是远不如纪家,但教出来的女儿倒是活泼又灵动,还一心为了云翡着想,与他那个闷葫芦的孙子简直不能再配。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纪老爷子笑道,“你不用担心。”
果然,晚餐时,纪老爷子便直接下了命令,让纪云川把手上原本属于纪云翡的股份和职权交回去。
纪云川脸色有些难看,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爷爷,云翡他毕竟昏迷三年,对公司现在的情况还不算熟悉,而且市场也发生了很多变化,还是慢慢来的好。”
纪云翡眸色沉沉,视线落在对面一脸无辜,正在低头喝汤的顾稚宁身上。
不过短短几天,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意外实在太多,不仅信誓旦旦的要治好他的腿,现在还将纪老爷子哄得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