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她的膝盖,一脸受辱的行礼。
“起吧。”阮酒酒道。
“本宫实在不明白,你向本宫行礼,也不必三跪九叩,只是略微屈一屈膝,抬一抬手。怎的,好似受了多大的侮辱和委屈似的。你是嫉妒本宫吧。本宫家世寻常,入宫一当宫女,就是两年。即便得皇上宠幸,生了皇子,也只是个贵人。而你惠妃,曾经在嫔位,占据首位。风光招摇。结果,不过几年时间,本宫位份屡屡被提。从在你之下,变成居你之上。直到现在,你我之间已隔天堑。”阮酒酒句句刺着惠妃的心。
“别说了!你只是仗着貌美,勾引了皇上。”惠妃眼底疯狂。
“后宫的嫔妃,有几个是不貌美的?又有几个是没有才艺傍身的?就连惠妃你,难道没有美貌动人过?依着我看,惠妃你如今也是别有一番成熟动人的韵味。”阮酒酒道。
惠妃愣了愣,不是在互相讽刺攻击,踩着对方痛点吗?
怎么还夸起人了。
惠妃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脂粉粉饰的脸颊,手感光滑。
“嗤。”宣妃笑出声来。
惠妃羞恼的面红耳赤:“德贵妃,你容貌绝世,何苦说反话,挖苦我。”
“本宫说话,向来真心实意。本宫赞你风韵犹存,另有一番美。本宫也嫌弃你心胸狭隘愚蠢,自视甚高,却忘了你也不过出身平平。”阮酒酒道。
“太皇太后罚你禁足一个月,分给你的那部分宫务,你今日尽快交给宣妃,莫要耽搁。”阮酒酒再说扎心刺耳之言。
惠妃捂着胸口,神色痛苦。
宫务。她怎的忘了,被禁足了,握在她手里的那部分宫权,就要让出。
这怎么可以。有宫权的妃,和没有宫权的妃,地位天壤之别。
“惠妃,多谢了。其实,我也不是很乐意忙碌的。但是,身为皇上妃嫔,在其位,总要为皇上分忧,不能推托应担之责。我就和惠妃你一起到延禧宫吧。拿了对牌和名册后,再回咸福宫去。”宣妃道。
“走吧走吧,别愣神耽误着时间。”宣妃兴致勃勃的催促道。
“姐姐,我先和惠妃去她宫里。等交接好了,我就去永和宫看你。姐姐可要给我留个午饭啊。我尚未管过后宫事宜,还要姐姐多教我。”宣妃对阮酒酒甜声撒娇道。
宣妃在阮酒酒面前,是甜心小天使。面对惠妃,则是恶罗刹。
惠妃不想和宣妃一起走,她想一个人静静。
宣妃不高兴了,这个人怎么这样耽误时间。
“惠妃,你若是走不动,本宫就求太皇太后借两个太监,抬着你出门。”宣妃狐假虎威道。
“本宫没有说走不动。”惠妃道。
“德贵妃,钮祜禄贵妃,嫔妾先告退了。”惠妃这回长记性了。
宣妃捂嘴笑着,眼睛弯的那么明显,实在白掩饰了。
“惠妃说你家世的时候,你为何不反驳她。乌雅氏在内务府经营多年,要说差也不差的。多少是个中等家族。惠妃的家族,还不如你家呢。”钮祜禄贵妃为阮酒酒抱不平道。
骂惠妃蠢,真没有骂错。
钮祜禄家和乌雅氏是板上钉钉的亲家,惠妃骂乌雅氏一族给佟佳氏一族提鞋都不配。那么,作为姻亲的钮祜禄家,是不是就不如佟佳氏了?
论姓氏血脉,钮祜禄家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阮酒酒猜出钮祜禄贵妃不高兴的点,她心平气和道:“那有什么好争的。家族兴盛不衰,靠的是前朝当官的男丁们。惠妃之言传出去,正好让乌雅氏的族人们清醒清醒。纵然本宫已是贵妃,他们还是遭人看不起呢。想要得人尊敬,得他们自己立下功绩,一味靠本宫这种后妃裙带关系,是走不远的。”
钮祜禄贵妃道:“姐姐看的长远。本宫愈发庆幸,阿灵阿能娶到姐姐的妹妹,对他和本宫来说,都是件大幸事。”
“玛颜珠能嫁进一等公府,才是她的福气。”阮酒酒互捧道。
钮祜禄贵妃想了想,道:“确实是位有福气的姑娘。”
若没有德贵妃这么一位好姐姐,包衣家的庶女,再是德行才华俱佳,也当不了一等公嫡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