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出下午时间的康熙, 比上午处理政务时更忙。
他先去了永寿宫,陪钮祜禄贵妃说了会儿话。又马不停蹄的摆驾去翊坤宫,询问宜妃身体如何,有无不适。
吃了一肚子茶水和水果点心后, 康熙放弃了继续坐御辇, 改成走路,一路消食的走到永和宫。
怀恩端着切好的水果, 送到里屋里。
阮酒酒讶异的看着怀恩:“怎么今儿是你端果盘?”
在旁边做绣活的雅兰, 也抬起头, 疑惑的看向怀恩。
往常端着果盘进来的, 都是一等宫女。这等活计,不用他们这些一等宫女、大太监来做。
“主子的吃食,还是要奴才亲自端来才放心。”怀恩道。
阮酒酒嗔笑道:“说谎话,该罚。”
怀恩小心放好果碟, 右手抬起, 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右脸,连个印儿都不留的。
“奴才认罚。主子慧眼如炬,奴才的小心思, 一点儿都瞒不过您。”
“皇上驾到。”
怀恩的声音, 和御前太监的声音, 一同响起。
阮酒酒笑出声来:“小气。行了, 你说的对,皇上今儿是肯定会来永和宫。”
怀恩机灵一笑:“主子是皇上心尖尖儿上的人, 皇上哪里不去, 都会到您这儿来。”
“扶本宫出去接驾。”阮酒酒道。
“嗻。”怀恩道。
阮酒酒匆匆走出屋子,礼仪完整的,像康熙行礼。
康熙赶忙上前, 双手扶起阮酒酒,托着她站直了。
“这奴才今日新到朕这儿当差,不知道朕到永和宫的规矩。朕来不及拦着他,他就喊出了声。”康熙为那一声通报解释着。
阮酒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新当差的?她明明见过这个太监好几回了。
是康熙今儿去的地方太多,说顺嘴了吧。
通报的太监,配合的跪下,抬手就要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那动作起势,不似怀恩那般,逗着玩儿的。真左右开弓打下去,脸得肿上几天。
阮酒酒道:“在皇上跟前,懂规矩总比不懂规矩的好。他有什么错,尽责是好事儿。”
“还不谢德主子宽宏。”梁九功脚背轻轻踢了小太监一脚,提醒道。
“奴才谢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菩萨心肠。”小太监道。
“退下吧。下次记着了,到永和宫来不许大声喧哗。”康熙道。
“你也是,和朕守这些礼做什么。他喊他的,你在屋里等着就是。朕与你又不外道。”康熙道。
阮酒酒望着扶着自己的康熙,浅浅笑了笑:“我是急着想见到皇上。多走几步,就能早点见到皇上啊。”
康熙顿时心花怒放,他矜持克制道:“是朕来迟了一会儿。小六呢?怎么不见他在外头玩耍,也没有出来。”
“他啊,刚睡下没多久呢。”阮酒酒道。
阮酒酒又对怀恩道:“怀恩,等一会儿六阿哥睡醒了,你让他到正殿一趟。就说他汗阿玛来了,要考他的功课。”
康熙半扶半牵的,依着阮酒酒的步子,两人慢慢走到屋里去。
阮酒酒在他怀里,显得更加娇小一些。
康熙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衣服,衣服下是勤练的肌肉。
朕宽阔有力的臂膀,还是有用的。
这般搂着玛琭,多么给她安全感啊。
阮酒酒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花盆底鞋本就不好掌握平衡,再有康熙在旁边分散了她的力,走起来就更要小心了。
“小六又去睡觉了?这个时辰,既不是午睡,也没到晚上。”康熙扶着阮酒酒坐下后,才自己在另一边坐下道。
“还有,朕何时要考小六功课的?他那么小,能多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康熙道。
桌上的果盘,阮酒酒还没来得及动。
阮酒酒用银叉子叉了一块,递给康熙。等康熙吃了,才轮得到她自己享用。
“今儿不考功课,下回来也是要考的。”阮酒酒道:“下午回来后,我让怀恩去阿哥所跑了一趟,告诉胤禛他又要当哥哥了。胤禛高兴之下,把他为胤祚准备许久的启蒙课本和作业,都让怀恩带了回来。我简单的翻了翻,一点儿不像是启蒙的内容。还得劳皇上,好好教一教您的六儿子吧!”
康熙道:“上书房的课业不够重吗?胤禛竟还有时间给小六准备启蒙的课本。”
“您的儿子,您问我。”阮酒酒无辜道。
康熙道:“就只是朕的儿子,不是你与朕一起生的?平日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学习这件事上,还是只是皇上您一人的儿子吧。我这个当额娘的,暂时隐身,别让他们找上。学习太辛苦了,教孩子启蒙更辛苦。皇上,您一定不想我被孩子们气的皱纹满脸吧!”阮酒酒道。
阮酒酒一张脸,美的无可挑剔,皮肤白嫩的吹弹可破,杏仁眼水汪汪的,没有半丝被岁月侵蚀的疲惫。
她被娇养着惬意而松散慵懒,又有着皇家体制浸养下的威严和贵气。
神仙一般的外表,悲悯的灵魂。
康熙沉迷于这样丰富多彩的人。
“朕来教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