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揣摩康熙心思多年的本能,让他知道,那两位主子说的肯定不是好话。
皇上实在任性啊。
耐心等上一等,德贵妃娘娘下午回永和宫后,再遣太医过去多好。
院使和右院判亲自过来,阮酒酒经由宜妃同意后,让人端来两个绣凳,请他们坐下。
太医院两名最高官员,互相谦让后,还是右院判先给阮酒酒把脉,再由院使压阵。
阮酒酒心知自己的身体,在梨花瓣的调养之下,没有留下任何病灶。健康的不能再健康。
她心头稳稳的,将手腕搭在脉枕上,受了康熙的好意。
原以为是个难差事,没想到只是多走一趟。
院使和右院判满面喜色道:“德贵妃娘娘身子骨着实健康,无需臣等开药养胎。一切照常就好,饮食还是依照以前您孕中饮食的宜忌来就行。”
阮酒酒听出这两位的话外之音。
不是身子骨着实健康,是着实健壮。
只是对着阮酒酒纤瘦如杨柳般的身姿,太医们说不出这样的话。
“托太医院的福,陈太医给本宫开的调养方子,很是不错。”阮酒酒道。
“院使、院判大人,您二位既然来了,不知可否为宜妃再诊一诊脉。您二位医术高深,宜妃年前染了风寒,病了好些天,才堪堪缓过来。但表面看着好,未必里子也好全了。借这次您二位来了,还请看一看,本宫也好放心。”阮酒酒道。
宜妃感动的看向阮酒酒,她坚强道:“本宫没事。区区风寒罢了。”
可不是区区风寒的事儿。风寒也是能带走人命的。
宫里大部分太医,在治病的时候,动不动就让人饿一饿。
还是给康熙看病的院使和院判,更靠谱些。
右院判笑了笑:“不费什么事,为娘娘们请脉,本就是臣等份内之责。宜妃娘娘还请将手搭在脉枕上。”
至于院使,除非右院判搞不定,否则他是不会出手的。
能得右院判诊脉,已是意外之喜。
宜妃要求没那么多,她也不觉得自己身子哪里不好。
这一搭脉,还真看出了些小毛病。
右院判和院使商量一二后,拿出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一些饮食宜忌,和一副养身方子。
“宜妃娘娘年前的风寒,确实让身子亏损了些。病根也不算完全拔除,只是看起来被压制住了,实则身体还虚着。臣写了个方子,您派人抓药去,吃上五天,就能好全了。”右院判道。
宜妃没料到,真让阮酒酒说中了。
于是,她愈发的感激阮酒酒。
请人的康熙,办事的右院判,则被宜妃不记在心上。
宜妃硬是拦着阮酒酒,自己出了双份赏银,给院使、右院判,也给了梁九功一份。
“我借了你的光,得院判诊脉。这赏赐的银钱,一定要我来出。你若是不让我出,便是不拿我当姐妹,还想着让我欠你人情。”宜妃道。
阮酒酒能如何。自然是顺了宜妃的意。
有了太医院最高医术的作保,阮酒酒终于不用被姐妹们当作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郭贵人忙完了宴席,换了一身衣裳后,重新回来。
宜妃挽着郭贵人的胳膊,撒娇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和她说了一遍。
郭贵人心惊不已,她双手合十,连声念着”阿弥陀佛”。
“玛琭,多亏有你,请了院判给纳兰珠诊脉。若不然,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呢。”郭贵人道。
“后果倒也不太会有。至多小毛病积着积着,人到老了难受些。姐姐,您可别自己吓自己。”宜妃安慰着郭贵人道。
“当然,能健健康康的,我肯定不想身上拖着病。病中的时候,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动的,浑身酸痛,实在折磨人。”宜妃道。
宣妃心有戚戚:“可不是么。连烤羊腿都不让吃,只能喝水一样的稀饭,人影子都被碗照的清清楚楚。要我说,我多吃两口羊肉,什么病都好了。饿着才病怏怏的,好的慢呢。”
“别提这些病啊痛的。咱们啊,都要无病无灾,日子过的顺顺利利。菜一会儿就能上了。四格格还没有过来?”郭贵人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没瞧见她过分活泼的女儿。
宜妃道:“来了一趟。恰巧梁总管领着院使和院判过来,我就让锦绣带她去御花园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