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布,塞进宫女嘴里,以防宫女咬舌自尽。
“她将药粉藏在指甲缝中。趁着给我擦汗的时候,把药粉抖进了面碗里。”阮酒酒道。
宫女不可置信的猛抬起头,德贵妃不是在生孩子吗?
疼的汗水都浸湿了眼睛,为何还能注意到她的动作。
宫女本能的要喊冤枉,感受到的却是满嘴腥气。
一想到这棉布上沾着的,是从那个地方流出的东西。
宫女恶心的一阵阵呕吐。
可是,她的嘴被堵住了。
反呕出的东西,涌出喉咙,又被迫吞了下去。
紫禁城里的宫女,大多有些尊严,不至于被糟践如此。
比起无根的太监,她们的日子好上许多。
正是苦吃的少了,受到委屈时,便更觉得耻辱。
宫女原只是拿钱办事,此时,是真的恨毒了阮酒酒。
她愤恨的盯着阮酒酒,没喝面汤又如何,闻了味道也是一样。
阮酒酒敏锐的从宫女的眼神里,看出了其中的意思。
“芝兰,将太医给本宫准备的助产药汤,拿过来。”阮酒酒道。
“娜仁,此犯事宫女暂时烦你看管。等钮祜禄贵妃来时,请她将人送去慎刑司审问,再按宫规严惩。”阮酒酒道。
生产之日,为了积福,不宜见血。
那就等过了今日。
“姐姐宽心,不必等钮祜禄贵妃来。皇上就在院子里坐着。您放心吧,她全家上下都逃不过。”宣妃道。
阮酒酒眼睛瞬间明亮了许多,体内急速流失的力气,也随之回拢。
康熙在,她心中便有如立了定海神针。
“皇上没有去休整?”阮酒酒扬起笑容。
明明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糊在脸上,看起来狼狈憔悴。但是,此刻的她,有一种惊人的美丽。
如同暴雨之后,悬崖边上的花朵,花瓣上枝叶上盛着露水,被阳光照耀下,折放的五彩光芒。
宣妃被这样的美丽,惊艳的一时失去了言语。
好在,她神智很快清醒。
“皇上一刻没有耽搁,比我赶过来还快了半步。”宣妃道。
“奴婢刚准备和主子说呢。皇上说,他在永和宫,请主子安心生产。有皇上在,必护主子平安无事。”芝兰也是刚从外头进来。
宣妃撇撇嘴,不赞同道:“这犯事的贱婢,可是姐姐自己抓到的。”
阮酒酒轻轻笑了笑,紧绷的神色,轻松了许多。
“那就交给皇上吧。如此也好。由皇上审查幕后之人,才最合适不过。”阮酒酒道。
阮酒酒能猜出来,如此疯狂行事的人,会是谁。
有如此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临时将人笼络过去,又与她有深仇的,整个大清,只有那么一家了。
阮酒酒喝下芝兰端来的汤药,身上的疼痛,一时减轻了不少。
倒不是汤药的作用,而是她幸灾乐祸的情绪,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皇上啊,你总说我是你的心肝儿。
这回,且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为你的心肝儿报仇的。
还是以往那样,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罚的个不轻不重吗?
宣妃拖着犯事宫女,如同拖一只死狗,把人从产房里给拖了出去。
犯事宫女的衣袖为了做事方便,还是挽起来的。
这么一路拖行,她露出来的皮肤,红里透着泥土沙砾抹上的黑。
没有人觉得宣妃的行事,过于狠辣无情。
在德贵妃生产时动手脚,只有一个结局。
一人犯罪,满门陪葬。
皇权之下,没有一命抵一命的说法。
皇家中人尊贵,其他不过是草芥。
这就是为何,冰冷的皇位,有那么多的人争。
因为,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可以拿走任何一个人的命。
而被赐死的人,还要跪下领旨谢皇上,隆恩浩荡。
阮酒酒让芝兰拿来的汤药,里头放了她提前准备的两朵梨花瓣。
一口闷完,管是什么下药的阴谋诡计,毫无用处。
“本宫若是得以平安生产,诸位自有赏赐。本宫从不吝啬,不亏待有功之人。如若,还有人似刚才那罪奴一般,不愿意往活路上走。且好好想着,除了自己以外,族性命,是不是都不要了。”阮酒酒双眸锐利,威势赫赫道。
“连坐之法。本宫没有这种能耐。可若皇上暴怒,那就说不准了。”阮酒酒又道。
敲打之后,阮酒酒又是深吸一口气,调整着生产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