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有了外人,乌雅·威武才道:“娘娘过的当真好?两位小阿哥身子壮实不壮实?娘娘的性子一向是报喜不报忧,能忍能吃的了委屈。你莫要给她糊弄过去了。”
塞和里氏道:“女儿没白孝顺你这个阿玛。放心吧,都很好。一进永和宫,我的心就亮堂轻快了。你女儿啊,现在比还没进宫,养在家里的时候,还要娇气。”
“那就好那就好。可惜我不是个女儿身,若不然也能隔一两个月,进宫看一趟女儿了。”乌雅·威武道。
塞和里氏气的太阳穴发胀:“你浑说什么。你要是女儿身,还能有咱们女儿?”
乌雅·威武讪讪一笑:“我去族长家坐坐。”
塞和里氏一番报喜,让乌雅氏族中精神又是一振。
族长和乌雅·威武说完话后,一家一家的去敲门聊天。核心内容就是,有能耐的就拼死拼活的上进努力,抓住贵妃娘娘给的机会。没有能耐的,族里不缺一口饭吃,好好在家蹲着,别出门给人设了圈套,拖了贵妃娘娘的后腿。
若是哪家有拎不清的,别怪他不讲情分,立马开祠堂,除族。
这个时代,家族的重要性,胜过一切。
除族还不如要了他们的性命去。
于是,族里稍有些松动的混不吝人,立马皮又紧了起来。
不惹事,他们绝对不惹事。
至于上进的子弟,家里富庶的,族长多加鼓励,给他画一个香喷喷的大饼。重要的是,这个大饼是真的有机会吃到啊。
家里经济捉襟见肘的,族长拿出银子接济,也不必让人浪费时间去外头做工,半工半读。把全部精力,都用来读书科举上。
不但如此,族长还在书院里,资助了一些家境清寒的汉人学子。
读书人要面子,只要他们能考中了,以后当了官,十几一十年,不说对四阿哥、六阿哥忠心耿耿,偶尔偏帮一些就够了。
族长心里的野望,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乌雅氏渐渐有了个大家族的运转模式,这就是兴盛之兆。
阮酒酒没有想过去资助清贫学子,如今能念的起书的,都不会过分贫寒。至少,一日三餐吃的起,衣物也能蔽体。
阮酒酒的目光,是悲悯在连水一样的稀粥都喝不起的穷苦之人,还有被丢弃的女婴、残疾孩童。
塞和里氏每回入宫,阮酒酒都会给她一笔钱,请她代替自己去捐赠救济。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阮酒酒做的事情,没有瞒着康熙。
正是因为如此,康熙对她的喜爱更纯粹。
因为,阮酒酒身在云端,却能感知底层百姓的苦难。
她的善心,没有目的,不是为了提前投资,弄什么奇货可居、千里马伯乐。
她只是想更多一点的人,活下来。
这个人世,或许有许多的不美好。但是,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尽力的活下去,多看一看人间的五光十色吧。
有晦暗,也就会有光亮。
她擦不去所有的晦暗,但是可以尽量让光更亮一些,照耀到更远的地方。
康熙有时候,甚至觉得阮酒酒比他这个帝王、比朝廷的官员,更有仁爱黎民之心。她眼里所看到的,与他们都不同。
在许多年后,康熙问阮酒酒,她做这些,最终是为了什么。
阮酒酒道:“我不为了什么。我只是,尊重每一个生命。无论贫富、无论男女,人类的灵魂都是平等。”
“那恶人呢。恶人也与善人平等吗?”
“律法如头顶悬挂的利剑,若是触犯,自然落下。”
“酒酒,你是令朕骄傲的妻子。”那时的康熙,头发已半白,人躺在乾清宫的龙床上,病恹恹的,但那双帝王眼眸,依旧锐利、智慧。
如今,阮酒酒和康熙自然都不知道以后的事情。
阮酒酒做她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康熙拿着私房钱,偷偷贴补着阮酒酒的小金库,颇有妇唱夫随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