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德妃娘娘、四阿哥,六阿哥过于偏爱南瓜的味道,奴婢想着六阿哥总吃南瓜,对身体可能不好,便自作主张让御膳房早上送来了米糊糊。六阿哥胃口很好,一碗米糊糊也是吃完了的。”奶嬷嬷被宫女们推搡上前,深吸一口气后,有理有据道。
她应对的沉着冷静,甚至还有些不卑不亢。
如她所言,似是一心为了小主子好,所以替小主子的饮食做主。
“宫里阿哥的饮食,有太医拟过食谱。本宫亲手养大四阿哥,从不知道幼儿想吃南瓜糊糊,却不能吃的道理。小六的早、中、晚膳,辅食具不一样,难道就多了早膳那一道南瓜糊糊?”阮酒酒道。
“娘娘,奴婢一心为了六阿哥。这也是为了六阿哥好啊。”奶嬷嬷反驳不了,只能重复强调着她的忠心。
“胤禛,你看该如何?这个人,是你向额娘保下她的。今日,你是否还要让她在胤祚身边伺候?”阮酒酒没有和奶嬷嬷多加纠缠。
“额娘,胤禛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小六。永和宫的宫女、嬷嬷也有很多,胤禛还可以从自己的份例里,再拨一半的奴才给小六。如此以下犯上,不听主子命令,有意控制主子,自作主张的奴才,不可再留,当领罚过后,即刻逐出宫去。”胤禛毫不犹豫道。
“四阿哥,奴婢是六阿哥的奶嬷嬷。六阿哥吃着奴婢的奶长大的,您有德妃娘娘疼爱,但不能以此倚仗,任性的将六阿哥身边忠仆赶走啊。六阿哥如何缺的了奴婢。”奶嬷嬷愤怒又警惕的看向胤禛。
她满心怒火,四阿哥如此急切的要赶走她,不就是害怕她替六阿哥在德妃娘娘面前争宠吗。
宫中的阿哥,从出生起就八百个心眼儿。六阿哥天真烂漫,如何敌得过比他年长几岁的兄长。
“德妃娘娘,您看六阿哥养的如此健康,都是奴婢的功劳。奴才自从被选中伺候六阿哥,每日细心照顾六阿哥,从不让六阿哥有一丝不舒服,夏天解暑热,冬日挡寒风。饮食更是精心。六阿哥从未生过病,这都是奴婢的功劳啊。”奶嬷嬷又急着看向阮酒酒。
阮酒酒侧过脸去,看着胤祚双手怀抱着胤禛,像只树袋熊抱着树干一般。她垂下眸,并不给奶嬷嬷回应。
奶嬷嬷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这时才想起,德妃娘娘好似对她也不满。
是了,德妃娘娘偏心四阿哥。
四阿哥是德妃娘娘亲手养大,她的六阿哥却只有她照顾着。
“六阿哥,您替嬷嬷说说话啊。您最喜欢嬷嬷了,是不是?嬷嬷会给您绣好看的布老虎,会夜里不睡觉的,也为您摇着摇篮。嬷嬷一心待您的啊。这天底下,谁能有奴婢对您更疼爱忠心呢?”奶嬷嬷说着,要扑向胤祚。
胤祚吓的长睫毛一颤,扭头把脸埋在胤禛怀里。
“哥哥,有坏人!”胤祚道。
不用阮酒酒和胤禛吩咐,人高马大的太监,进屋将奶嬷嬷反手押住,利落的从袖子里掏出擦汗的帕子,塞到奶嬷嬷嘴里。
“小六最喜欢的是哥哥和额娘。哥哥和额娘,待小六最好。”胤祚道。
胤祚有八个奶嬷嬷,八个宫女,太监若干,如何就成了奶嬷嬷嘴里的,只她一人照顾六阿哥。
若说感情,更是没有了。
奴婢不能在主子面前多舌,从胤祚能玩闹起,都是胤禛陪着他玩耍说话的。再不济,还有小太监扮丑逗趣儿。
奶嬷嬷能照顾胤祚的时间,除了喂奶,也就是胤祚睡着的时候。就是如此,还有其他七个奶嬷嬷轮班当值。
她是费了心力不假,却不是无可替代。
“把她带下去,按着当初照顾大公主不周的那个奶嬷嬷例子,由雅兰去处理吧。”阮酒酒道。
“嗻。”太监拖着奶嬷嬷,双手有力的很,奶嬷嬷用尽力气挣扎,也没让钳住她的那一双手松动一点儿。
照顾大公主不周,让大公主染了一场风寒的那个奶嬷嬷,下场是全家流放。
可她不一样啊。她明明精心照顾了六阿哥,把六阿哥看的比自己还重,没让六阿哥生过一场病,磕碰过一块肉,她应该能得到荣华富贵的啊。
奶嬷嬷绝望的望着胤祚,眼神中渐渐多了恨意。
胤禛遮挡着胤祚,不让他的脸露出一丝一毫。
“胤祚怕不怕?”奶嬷嬷被拖下去后,阮酒酒抱起胤祚,坐在椅子上,柔声问道。
胤祚手还圈在胤禛的脖子上,他看了看阮酒酒,又看看胤禛,机灵的一只胳膊抱着胤禛,一只手抱着阮酒酒。
哥哥、额娘,他都要。
阮酒酒轻笑一声:“真是个贪心的小宝贝儿。”
“小六不怕。她不好,刚才凶哥哥了。小六不要她!”胤祚坐在阮酒酒怀里,不高兴道。
哥哥对他最好了。所有说哥哥不好的人,都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