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痛失珍爱的水晶棋子, 心情却很好。
区区两盒水晶棋子罢了,也不难再寻一个差不多的。能哄好他的心肝宝贝肉,十副八副, 都舍得给。
但是, 像水头这么好的水晶棋子,真的不容易寻啊。
上有所好, 下必甚焉。
作为一国之君, 康熙不能主动表露出, 对水晶棋子的喜爱。否则, 一时从京城到地方, 都要卷起喜爱水晶棋子的热潮。
这并不利于民生。
一想至此, 康熙的心, 微微的抽痛。
康熙深情款款的看着阮酒酒,试图以此镇压他痛失所爱的低落心情。
阮酒酒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那我就等着皇上的水晶棋子了。”阮酒酒转身回屋。
康熙亦步亦趋的跟在阮酒酒身后, 等到阮酒酒进屋,他一脚也要踏过门槛,却被阮酒酒转身关门的动作拦住了。
康熙不可思议的看向她:“玛琭,朕今日到永和宫来,可是人人都知道的。”
扑了一次空, 已经够丢人。再被赶出永和宫, 明日他上朝,面对大臣们, 岂不是要抬不起头。
大概是君臣之间的相爱相杀。
康熙喜欢听臣子们说家事,大臣们也爱琢磨皇上和后宫娘娘们的相处。
满朝文武,共处一殿,都是爱听八卦的性子。
“更深露重, 朕在门外会着凉的。”康熙装可怜道:“朕一直等着你从咸福宫回来,食不下咽,饭菜没吃几口,就让撤下了。”
阮酒酒望着康熙笑了笑,康熙嘴角也随之扬起。
阮酒酒忽而表情一冷,伸手指着胤禛屋子的方向道:“皇上先去哄好孩子再说。您少吃一顿饭,也不会饿坏的。孩子年纪小,若是被吓的惊了魂,可是会发烧出事的。”
康熙踌躇了一会儿,承认阮酒酒说的对。
“朕去看看胤禛,再去看一眼胤祚。别关门了,等朕回来。”康熙道。
回答康熙的,是哐铛一声响,关起的门。
康熙摸了摸鼻子,孕妇心情不定,容易情绪低落、烦躁,他明白的。
康熙转身走下台阶,看到雅兰从胤禛的屋子走出来。
康熙板起脸,他不能在奴才面前,落了面子。
雅兰瞄了一眼,正殿的门似乎是关起来的。
雅兰停在原地,微微弯着膝,抬手甩了甩手帕。
等康熙快走到面前,她恭敬道:“奴婢给皇上行礼。”
“四阿哥怎么样?是否受到了惊吓?”康熙问道。
“四阿哥瞧见主子哭了后,一直到现在,一言不发的。奴婢正准备去请主子来,陪陪四阿哥。”雅兰道。
康熙道:“你主子今日心情不好,又有孕在身,就别让她两边跑了。朕去陪胤禛。你回去好好陪着她。千万别让她气坏了身子。若是有气,等着朕回去,朝着朕发。”
雅兰道:“主子刚回宫,奴婢因着不清楚主子孕前期的情况,特意去问了芝兰。芝兰告诉奴婢,主子自打有孕后,心情时常低落。有时看到树上的叶子飘落,也会难受许久。奴婢想着,主子并不是有意对皇上耍脾气的。”
康熙一乐,他神情焕然一新,明朗畅快的笑道:“朕知道。她平日里是多温柔好性儿的一个人。朕不会怪她的。”
不论雅兰说的是真是假,康熙把她的解释,当作是真的。
玛琭为朕生儿育女,如此辛苦,闹闹小脾气,又并非她本心自愿,朕身为她的丈夫,理当包容她,疼爱她。
康熙大步走进胤禛屋里,只见胤禛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一只旧了的布老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嬷嬷和八喜看到康熙来了,急忙行礼。
康熙挥一挥手,让她们下去。
“怎么拿了这只布老虎?朕记得,这还是你刚出生不久后,你额娘给你做的。”康熙道。
“额娘很难受吧?”胤禛道。
康熙没明白,他道:“嗯?”
“母亲怀着孩子的时候,一定很难受吧。额娘怀小六的时候,夏天热的直流汗,却不能吃冰解暑,硬是熬了一个夏天。生小六的时候,姨母和我说,额娘没有叫出声,是因为嘴里咬着棉布。后来,额娘更是差点儿……”
胤禛说到这里,声音哽咽。
“汗阿玛,额娘她这一次一定能平安的吧?到了冬天,额娘就算比平时更怕冷,但是火炉炭盆可以多放一些。比夏天舒服的多。太医也一定能及时到。对不对?”
胤禛漂亮又贵气的丹凤眼,和康熙的眼睛,一模一样。
康熙大手摸了摸胤禛的头,又捏了捏胤禛手里的布老虎。
这只布老虎,针脚细密。应当是玛琭怀着胤禛的时候绣的吧。
不像刚搬到永和宫的那段时间,因为长时间没有拿针线,所以做的衣裳,针脚不齐,一会儿疏,一会儿密的。
“你额娘怀小六的时候,你还记得?那时候你才多大,话都说不全。没那么吓人的,是你记错了。”康熙道。
“汗阿玛,您不要骗小孩。儿子虽然年纪小,但是记性好,聪明的很。而且,那个时候,儿子已经会背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