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奉哲做出心悦诚服之貌,目色无邪,点头欣然。
“好。”
等不及想要一观穆雁气急败坏,何姝眸底,染绪一抹热望。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往求见。”
“宁大公子,请。”
宁奉哲不急离座,拱手一礼,开始自己的布局。
“我有一问,苦于家中无人可诉,憋闷在心,已然整整一年。”
“承蒙娘娘垂爱,将我看作一家,小可终得一位倾诉之人。娘娘才智明慧,不知可否答疑解惑?”
瞧他可爱,何姝托腮慈笑,凝凝注视。
“小小年纪,便有烦恼?”
“让本宫猜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可心女子,想要跟她一起玩,奈何家人都不同意?”
“快请说说,哪家姑娘有幸,得你眷顾?”
意外被她点穿心思,宁奉哲按捺心中惊愕,表面水波不兴,谦虚依旧。
“娘娘取笑。”
“除却家人,小可平日,不与女子往来。”
何姝兴致盎然,执着猜测。
“那便是家宅中事,请容本宫再猜。”
“近年宁府,添了一位千金,想是宁公爷夫妻忙着照顾女儿,有些忽略你吧?”
正事没听,她自己先感伤起来。
“唉,我家也是这样。”
“你身在世族,大概以为民者,或去从商,或去从农,无忧无虑,没有后宅烦扰。”
“其实,不然。”
“民家琐事,与世族家事没有太大区别,也会为了家人宠爱、家中地位,无休无止,争来斗去。”
“我家就是如此。”
“二妹妹出生之后,爹娘便将全部心力,倾注于她。本宫地位,正当岌岌可危,他们又添三妹妹,更是宠爱备至。慢慢地,本宫觉得,家里已经没人疼爱我了。”
听她滔滔不绝,宁奉哲逐渐失去耐心,碍于礼数,面上还是保持肃敬之仪。
“寒舍情况,与娘娘尊家,不甚相同。”
“小可烦心,并不在此。”
难得碰到不同之家,何姝好奇而问。
“你家父母,添了二弟、三妹,仍然对你关爱有加?”
感知问题不简单,宁奉哲稍微推敲斟酌,继而答复。
“倒也不是。”
“只是小可心性漠然,不似娘娘温煦,一时之间,难以看出他们有所改变。”
何姝按着自己理解,剖析定论。
“你看不出来,便表示,他们没有变。”
“本宫诉你事理,一碗水端平的父母或是爹娘,极其难得,世所罕见。”
“这样好的父母,你哪怕入宫做了皇子,也要孝顺他们、珍惜他们,不能放弃你们之间的亲情,记住了吗?”
宁奉哲莞尔一笑。
“是,娘娘教诲,小可谨记。”
不想再听啰嗦,他寻到话头,立即说回自己计策。
“小可心事,正为父母烦忧。”
听是有关尽孝,何姝不由期待,月盛第一孝子,风采怎样,是否如她所想,徒负虚名。
“哦?”
“请试言之。”
宁奉哲娓娓道来。
“我父宠妾灭妻,想必娘娘有所耳闻……”
话未说完,何姝猛地一震。
“什么?”
“宁大公子慎言,这话不能乱说,万一传到他人耳中,定会笑话贵府众位。尤其是你母亲,更要遭受委屈,胜似万箭攒心。”
宁奉哲表露一丝惊诧。
“我父宠妾灭妻,这一年内,已是天下皆知,修媛娘娘竟没听说过吗?”
何姝神色迷茫,落回平静。
“是吗?”
“想是深宫,消息闭塞之故,本宫从未听闻。”
“你接着说,有何烦恼?”
宁奉哲绘声绘色讲述,一悲一愁,丝丝入扣,动人心弦。
“正如娘娘所言,母亲深受委屈,有苦难言,只能偶尔,找我倾吐心声。”
“我有建议,请她入宫,求助贵妃姨母。”
“她担心有二。”
“一则,私为自己。毕竟这是颜面扫地之事,母亲唯恐,贵妃姨母见笑见罪,不仅不愿帮忙,还要说她,丢尽穆族脸面。”
“二则,情为家人。穆府众人,无不担忧我母处境,以致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母亲不想看到贵妃姐姐,也为她的事,焦灼不安。”
“因而此事,我不能入宫禀知贵妃姨母,向她请教破解之法。”
“母亲不作倾诉之时,我亦不敢提起,深怕徒惹母亲忧伤。穆族他人,与之同理,我只能闷声不发。”
“祖母、姑母向着我父,根本听不得我说情一句。”
“父亲只愿纳妾,不纳劝谏,令我不许越权,多管长辈闲事。”
“二弟、三妹年幼,不懂宠妾灭妻之意。”
“柳姨娘以我为敌,恃宠而骄,直接将我拒之门外。”
“是故,我焦虑不已,不知所措。一来,无力为母亲解忧,睹母啜泣,心实愧疚;二来,无能挽救宁府局势,惹天下人笑,宁穆两族声誉,危在旦夕。”
“身为嫡长子,我碌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