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性情,就像栀子,高尚纯洁。
正好院中,栀子花香,清新怡人,宁奉哲抱着妹妹,依在窗边,与她一同欣赏庭院美景。
他乐此不疲,诵读相关诗句,为妹妹剖释讲解。
她乖巧恬静,一分吵闹也无,津津有味,好似全都听懂。
宁奉哲自说自话,赞叹不已。
“对,就是这个意思,溪儿敏而好学,聪明伶俐。”
正说着话,溪儿一反常态,大哭起来,宁奉哲急色惊忧,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不远处。
只见母亲步履悠闲,款款走来,他骤然明白,妹妹为何而哭。
脸色霎时阴沉,他瞪了穆蓉一眼,同时不忘安抚妹妹。
“溪儿乖,溪儿不哭,那是母亲呀,不是坏人……不太算是坏人。”
这一改口,妹妹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好似又能听懂他说的话。
宁奉哲见状,哭笑不得。
“你瞧瞧你,这般机敏,叫哥哥夸你,还是不夸你呢?”
穆蓉行至窗边,不说来由,先是嫌弃。
“整天就知道哭,不务正业,百无一用,你关爱这种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宁奉哲斜睨一眼,不吝表现反感。
“依母亲所言,我常日谨肃,连哭都不会,更是百无一用。”
知晓儿子使小性子,情有可原,穆蓉好声好气,取悦迎合。
“谁说你不会?你在襁褓之时,哭得比她洪亮,比她好听,方方面面都比她强。”
“那个时候呀,我……”
一听便知,又要诉说以前,她有多么疼爱他,宁奉哲极度反感,不愿再听,直接打断。
“母亲有事吗?”
远远便见兄妹和睦之景,近前母子相对,却是这副剑拔弩张之状,穆蓉暗自嫉妒,忍气吞声,没有发作。
“妹妹陪你,已有好几天,你该玩够,我来接她回居。”
宁奉哲矜厉不苟,郑重纠正。
“我抚养妹妹,是真心,不是玩闹。”
穆蓉顺着他意,凑趣讨好。
“好,行,不是玩闹,我家奉哲,对人对事,最认真了。”
宁奉哲目色鄙薄,没给一分笑容。
“溪儿,可以去你居处。但我要问,母亲打算,由谁抚养?”
穆蓉口是心非。
“你这话说得,我的女儿,当然是我亲自抚养。”
宁奉哲一眼看穿,瞬息破局。
“母亲想好再说。我也会搬去,溪儿住多久,我便住多久。”
穆蓉怒意,逐渐难以遏制。
“你凭什么监督母亲?”
宁奉哲装模作样,矢口否认。
“我几时说是监督?”
“难道母亲居处,只许妹妹留宿,不许孩儿暂住?”
穆蓉瞋目切齿,狂风怒号。
“宁奉哲,你莫不识好歹。”
“蛰伏星梁之事,从你回来那日,我便道过歉了,而且是连连道歉!”
“你还想怎么样啊?非要抱着这个东西,气坏母亲,你才满意,是不是?”
穆蓉呵斥之际,宁云溪啼哭,愈发声嘶力竭。
宁奉哲不由分说,把惹哭妹妹的过错,尽数记在穆蓉头上,原就藐视,复加凌寒。
“溪儿是人,请母亲勿以侮言称呼。”
穆蓉怒火攻心,一阵急痛。
“你这孩子,听不懂话意么?专挑不重要之处,回复母亲,我真要被你气病!”
文嘉送来温热适宜的汤水,宁奉哲双手接过,喂给妹妹,一举一动,已然熟稔。
“除非母亲答应,亲自抚养溪儿,疼惜犹如亲子,不然,我决然不会放手。”
瞧着妹妹享用美食,神态惬意,他随之莞笑,心境转为平和。
“另外,溪儿居处,母亲可曾选好?”
穆蓉居高临下,看着宁云溪,心底厌恶,越来越浓。
“她还这么小,选什么居处,住得了么?”
宁奉哲眼里心中,唯是妹妹一人;口口声声,只为妹妹鸣不平。
“我和二弟,便是满月之前,定好居处,提前修葺。四年时间,转瞬即逝,母亲不在这时准备,待到溪儿长大,难道还让住在贤仪居?”
“孩儿诚意劝谏,母亲怜爱儿女,不可偏宠。”
穆蓉气得七窍生烟。
“莫非以为,我乐意跟她住在一起?”
“凭她,也配?”
宁奉哲余出一眼,抛去一束阴鸷目光,凛凛险恶。
“那请母亲,尽快完备居处大事。”
说着不可偏宠,自己却做这般,穆蓉苦涩一笑,心里有了主意。
“好,我这就去选。”
宁奉哲随口回应。
“孩儿代妹,恩谢母亲。”
没过多久,宁云溪刚刚睡着,宁奉哲便听下人禀报,说是夫人传见。
宁奉哲暂把溪儿,交托文嘉,妥善一切,独自前往母亲指定之处。
坐着轿子,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达母亲所在,宁奉哲下轿,环视左右。
“母亲选好居处?何故这么偏远?”
穆蓉提前想好理由,对答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