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旨之事,处理完毕,颜瑜收好玉印,州牧侍毕恭毕敬告退。
转眸间,只见小妹妹仓皇失色、步履匆匆,像是遭遇追袭,颜瑜起身迎步,立时关心。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回眸确认大哥哥没有追来,宁云溪松一口气。
“无甚大事。”
她猜想,大哥哥或去解决流言蜚语。
兄长雷厉风行,用计神速,事罢回来,估计还要训她一顿。
想至此处,她立即提议。
“事不宜迟,阿兄,我们这便去往铜事台。”
颜瑜看了一眼天色。
“没到时间吧?”
宁云溪莞尔一笑,嫣然倾城。
“时间瞬即便到。我们不妨提前过去,等在附近,免得路上耽误,错失良机。”
佳人含笑,浅杏姣柔,颜瑜一眼痴迷,不假思索,给予肯定。
“嗯,言之有理。”
宁云溪示意铜事台的方向,举手投足,还余几分迫切。
“阿兄,请。”
颜瑜努力拾回理智,正色以对。
“稍候片刻,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宁云溪不解疑问。
“何事?”
颜瑜伸手入袖,取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方才众卿离去,也不知是谁,留下一封信,信封上书,月溪亲启。”
宁云溪微微一怔,接过信封。
“是吗?我看看。”
颜瑜心境一转,神思难安,起伏不定。
“可能有人不满我的封赏,所以给你提意见,想着,请你传达。”
“你快看看,我哪里做错,抓紧改正,以免惹恼臣下爱卿。”
注意到他的额上,沁出点点虚汗,宁云溪柔声细语,先作宽慰。
“阿兄多虑,你从谏如流,赏罚严明,一分错处也无。”
“许是有人不满于我,故此,给我留信。”
她拆开信封,取出信纸,不等阅看内容,首先认出庄韶字迹。
“嗯?”
“像是我舅舅亲笔所写。”
颜瑜刚刚放松的心情,复又紧绷起来。
“方爱卿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不满于你?定是对我有意见。”
宁云溪安抚着他,一起落座。
“阿兄莫急,待我一看。”
即便坐下,颜瑜也是如坐针毡。
“不论言辞如何,你都不必隐瞒,尽管直说。”
宁云溪爽快一应。
“嗯,知道。”
阅罢,她扶额无奈一笑。
“舅舅真是……率真可爱。”
“答应宸王三缄其口,他便写下匿名信,以此传递消息。”
颜瑜自行理解其意,焦急慌张,愈加浓烈。
“怎么,事态很严重?”
宁云溪如实答话。
“没事,无关阿兄。”
颜瑜紧张兮兮,放心不下。
“真的没事吗,你不会是安慰我吧?”
宁云溪慨然大方表示。
“阿兄自己看吧。”
毕竟是私人信件,出于尊重,颜瑜多问一句。
“确定我可以看?”
知他重视,宁云溪摆正态度,认真回应。
“可以。”
她将信纸,平铺茶几之上,示于阿兄。
“舅舅所书,共有两件事。”
“一则,林大人无意间探得,宸王薄待我,有难言之隐。此事,你我已知,只不过,不知具体。林大人相问,宸王亦是闭口不谈,而后,他便求助舅舅。舅舅出马,自是三言两语,直接试出实话。”
“二则,我爹爹,托舅舅告知,说是祁盟主的堂妹,钟情我爹爹多年。如若有所用处,我们便去一查祁盟主堂妹的底细;但若无用,便就置之。”
“我想,爹爹这事,应该暂时无用吧。”
颜瑜侧耳倾听,仔细阅看,终于,悬心一放。
“没事就好。应付大场面,我实在生疏,就怕出差错。”
宁云溪晴云温然,耐心抚慰。
“阿兄宽心,什么事都没有,你隆恩行赏,法度齐肃,无可挑剔。”
颜瑜愉然而笑。
“谢你夸奖。”
他沉下心来,陷入思索。
“宸王的难言之隐,并不新鲜,许多男子面对心爱女子,都会说些大话,以博好感;至于游逛花楼、不慎染疾,也是寻常,杏林堂诊病,每天都有这样的事。”
“倒是柏盟主所述,或有隐意。”
没想到爹爹话里有话,宁云溪迷雾茫然。
“什么隐意?”
颜瑜析理入微,很快得出结论。
“他是不是独身太久,有意寻求一位度过余生的伴侣?”
没等小妹妹回复,他先有了主意。
“要不,我写道赐婚瑜旨?”
宁云溪一时间,哭笑不得。
“阿兄实有误解,我爹爹绝非此意。”
钟桦堂妹,安危无知,生殒未卜,不知是否逃过钟族灭门之祸。纵然逃出生天,也无从得知她现在的身份,何以赐婚?
更何况,